李 逵 日 记
文/仓土
【内容简介】这是一部当代的:从省级到厅级再到地级,小说涉及主要高层干部108位,家庭30多个,、升迁、调动等官场事件60多起,直接关系人物命运几十万人。李逵以亲历者的身份向我们讲述了当时在晁盖、宋江为领导的权力机关里,“党内有派、派里有帮、勾心斗角、表面和谐”的官场形态,以及在这种形态下各级干部如何站队、如何送礼、如何晋升以及如何平衡与上司、同级之间的关系等官场智慧。“粗鲁耿直的晁盖,两面三刀的宋江、左右逢源的吴用,风流成性的三娘……”小说将水浒人物与官场智慧融合在一起,运用夸张的手法,颠覆了水浒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写出了形态万千的官场生活。作家仓土犹如一位好厨师,用乱炖手法给我们炒制了一盘“东北乱炖”,看似简单却营养丰富、回味无穷,或许也只能用“乱炖”的方式才能把官场写得更具体、更明白,把官员写得更深、更透、更活。
第三章 人生是个大赌场
11、劝降徐宁
一个叫徐宁的被骗上山了,是汤隆骗的,徐宁和汤隆两人好像还是姑表兄弟。
落草当强盗这事,除了王矮虎之流外,没人打心里愿意干,更何况朝廷命官。你想啊,人家日子本来过的好好的,每天去衙门喝喝茶,吹吹牛逼,踢踢皮球,汇报工作时糊弄糊弄上级,布置任务时训斥训斥下级,下班后去翠红楼洗洗澡,吹吹萧,一天就算完事了,又安稳又舒服。不但能定期拿着朝廷银子,还可以偶尔骑一下别人的娘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抛妻别子来梁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当强盗,打死也没人愿意来。在梁山,不但生存条件忒艰苦,还要天天要跟一帮上完厕所从不洗手的臭流氓拼酒,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你愿意吗?尤其是要定期下山借粮,说是向百姓借,但这些强盗怎么能还?压根就没还过。在借粮的过程中,如遇不给的,就得动手明抢,危险系数忒高!
为朝廷效力,战死了,算烈士,朝廷有抚恤金,还会给你建忠烈祠,发个大匾“精忠报国”;为山寨效力,战死了,孩子管别人叫爹,老婆躺别人被窝,坟头上还给挂个匾:“最佳强盗”!若是晁天王和宋大哥一较劲,你都不知道是被土葬还是被火葬。
山寨规定,骗一个人上山,奖五两银子,若骗的是朝廷命官,奖二十两银子。大部分兄弟一般都是骗以前同事,可是汤隆这厮心忒黑,连表兄弟都要骗,问他是不是跟徐宁有血海深仇,这厮竟然咬牙切齿的说他爹死了徐宁没去吊唁。
据说徐宁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人,凡事明哲保身,这下可好,祸从天降,被多年不来往的表兄弟吭了。这个世界,没人能做成好人。有时候,不经意间,你会得罪很多人。例如,老婆生了个儿子,你放支鞭炮庆祝,是天经地义的吧!但是,对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婆娘,听到你的鞭炮声后,心里不恨不咒死你儿子才怪呢;又比如你吃饭时给媳妇夹菜忘了给老娘夹,那么老娘就会在背后骂你白眼狼,若你给老夹忘了给媳妇夹,你晚上还想能上老婆的床?
很多事,你不做,也会得罪人。例如,邻居墙倒了,你虽然没去推,但邻居心里恨上你了,因为你没去扶。做好事,也会得罪人,你甚至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人,例如你遇到两个乞丐,你给了其中一个一两银子,给了另外一个二两银子,拿一两银子的那个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骂你小气鬼。所以,这个世界只有自认为是好人的人,而没有众人都认为是好人的人!
徐宁刚上山时,寻死觅活,宁死不当强盗。但他一旦上了梁山,就由不得他了,要么坐把交椅,要么咔嚓一刀丢到河里喂鱼,想回头,没门!于是,下面劝降的好戏开始,先来硬的,一般都是我来,不用化妆。以前鲁智深也干过,不过有一次演的太投入,忘了是演戏,一禅杖把人打死了,自那之后,宋大哥再也不敢让他出场。
我酝酿了下情绪,呲着牙,咧着嘴,拎着板斧去踹门。本来打算好好的,一脚把门踹烂,最好是木屑满天飞,然后提着板斧猛冲过去,再把桌子砸个稀巴烂。估计徐宁见此阵势后,即使不服软,也能被我吓个半死。可是,谁成想到那门框太结实,我一脚只踹了个窟窿,而且脚还被卡住了,好不容易抽出来,鞋却丢房子里面了。我只好抄家伙,用力把门劈了十几下,方才劈开。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头把造门的木匠给剁了。
这样一来,我进门时的形象特狼狈,赤着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进门后,我本还想弯腰捡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样也太寒碜了。徐宁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我,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我举起板斧,呐喊一声,猛冲过去。预料中徐宁就算不大喊“好汉饶命”,也会本能地缩成一团!可是,这厮见到我这样,不但不服软,还突然站起来,一脚踹翻桌子,伸着头说“你砍死我吧!”我当时就愣住了,板斧举在空中不能落下。可是我已经把桌子踹翻了,板斧也不能老举着,总得劈点东西吧,不然就太丢份了。可四周空无一物,正在郁闷之际,候在门外的兄弟跑进来,拉着我的胳膊说:“宋大哥有令,决不能伤了徐宁一根寒毛!”
我听到宋大哥有令,立马借坡下驴,一边叫骂一边跟兄弟出去喝酒了。娘地!太丢人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待明日分解)
[选自珠海出版社《李逵日记》(2011年5月第一版)]
【作者简介】
仓土,作家,编剧。为天涯社区最具口碑的天才写手。曾自诩:少时读水浒,闲时看三国,分配遭下岗,经商遇,入股被套牢,改行公务员,一不小心成只会做官的好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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