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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在妻儿身边,一半在父母床前丨2017诗歌年选大展之五

2022-04-07 01: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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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男  张佑峰  董玉方  莫    言

郭建强  盛    兴  姜    涛  龚学敏

冯    娜  严    彬  陆辉艳  李轻松

雷平阳  树    才  哨    兵  宋晓杰

潘漠子  华    清  张远伦  游子衿




半边猪

剑 男

 

一个人在山路上用自行车驮着半边猪

一个人,一辆自行车,半边猪

他们像快乐的三兄弟,显示出欢乐的三位一体

终于快要结束一年的艰辛,看起来

只有猪的快乐是真实的,眯着眼,横着半边身子

不需要像人一样奔波,像自行车一样被蹬踏

但在这个新年即将来临的乡下

我相信一个被劈成两半的人的快乐

要超过猪的快乐,你看这个骑自行车的中年人

一半在新年前的集市,一半在山中的家乡

一半在妻儿的身边,一半在父母床前

一半在余岁,一半在新年

单薄的身子分割得不再有多余的东西

但他的口哨吹得多么欢快

像获得了神对他的额外奖赏

 

《人民文学》2017年5期

 

 

远 山

张佑峰

 

伏案久了,窗前小憩

晴天

往往能看得到南边的远山

 

暖暖的日光下,远山缭绕着云雾

像我手里捧着的茶杯

被天上的神,半嗔半喜地捧在胸前

 

《人民文学》2017年7期

 

 

我长出了齿轮

董玉方

 

我在大凉山的瓦吉木梁子长出了齿轮

这件事一直不敢告诉母亲

我是个苦孩子,以吃过芥菜和榆钱为荣

亲手埋下了爷爷和奶奶

如今,我带着一组钢铁的齿轮

从这座山到那座山,像一辆装甲车

用齿轮与齿轮的咬合,撞击岩石

 

我体内长出过核桃、水蛇、狗尾草和鹰

它们都轻盈曼妙,便于携带和长途跋涉

而此刻,这组齿轮让我感到剧痛

在所有关节和意志的断裂处,齿轮

这种古老的机械元件,让力与力的传输

发出冰冷的公式般的轰鸣

 

我是在一次冲锋时发现的这次巨变

自从吸收了多种多样的疼,吸收了

暴雨的冲刷和虫豸的毒液,吸收了

冰雹和炸药、机枪手和狙击手的目光

这一切就变成了大雪,在我体内

铺天盖地地落下,先长出了碑

碑又一寸寸裂开,变成了齿轮

 

长出齿轮以后,我离母亲越来越远

我成了一座奔跑的钟表,在战争

到来之前,分秒不差地计算生死

我记得,有一个叫新娘

另一个叫烈士,这两个名词构成了

庞大的齿轮组,让青翠欲滴的

山峦,飞出耀眼的鸟群

 

我的腿变成了履带,手变成了机翼

每一次抚摸和爱恋都挣扎、撕裂

但我听见了,再走五千公里

在庄稼抽穗的时刻,在我和敌人同时倒下

的地方,我的齿轮会脱落、生锈

变成孩子们的玩具,让所有人的握手

都激动万分,充满甜蜜的爱欲

 

《人民文学》2017年8期

  

 

一生恋爱    

献给马丁·瓦尔泽先生

莫 言

 

如果大家都说我老了而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老了

那我就真的老了

我的老朋友马丁·瓦尔泽喜欢用这样的句式

他脸色通红,五厘米的眉毛雪白

《三国演义》里说“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风马牛不相及我总爱这样联想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一场事先设计好的演讲就像一场排好的戏

正因为我不知道要讲什么我才有可能讲出点什么

我知道我有可能讲出我不知道的什么这才有点意思

不成功的恋爱才是恋爱而成功的恋爱多半是交易

成功的爱情是不幸的幸福而不成功的爱情是幸福的不幸

这些话是我写的还是马丁·瓦尔泽说的?

“任何人要想谈论中国,都应该先去读莫言的书”

瓦老,你好大的胆,竟敢这样说

“我认为他和威廉·福克纳可以平起平坐”

瓦老啊,这句话说出就是祸

不过说了也就是说了

你当真说的

我不会当真

 

我骑着自行车穿过狭窄的街巷

去寻找一座被蝙蝠占领的庙堂

拈花寺,好美的名字

大殿里确实有蝙蝠飞翔

粗大的横梁上挂满蛛网

我不停地喝酒因为紧张

那晚我们谈到了故乡

你不相信六道轮回说那是童话

 

我给你写了“一生恋爱”四个大字

几年后,“宇宙纵火犯”告诉我

“一生恋爱”被倒挂在你家客厅墙上

 

你说倒挂着更有意思

恋爱中的男人,都喜欢倒立

 

《人民文学》2017年9期

 

 

银箜篌

郭建强

 

天台寺的这把银制箜篌已经唱叹

一万八千曲调

消解农夫、士卒、游子和诗人的

一万八千种烦恼

 

然而烦恼如沙如浪

然而痴男怨女如雾如雨

怀有八万四千曲的银箜篌

可以消解八万四千种烦恼

 

箜篌的烦恼既在八万四千曲有尽时

又在八万四千曲无尽头

箜篌也在寻找弹家

箜篌也在躲闪弹家

 

劫日也是殊胜之时

在命定的夜里

所有烦恼和哀愁,回到弦柱上

回到箜篌中,回到文殊师利手中

 

回到金刚窟

另一个母腹里

 

《人民文学》2017年10期

 

 

姑娘的夏天

盛 兴

 

姑娘,你长得并不怎么样

我也说不出你难看在哪里

 

你对自己哪里不满意

这还得由你自己来说说

 

姑娘,你长得并不怎么样

天空白云朵朵,大街上绿荫成行

你穿着裙子过马路

这一切对你来说,已经足够

 

《人民文学》2017年11期

 

 

夜行的事物

姜 涛

 

有人声称,擦去树叶上的灰尘

叶子本是梳妆镜

这镜子本无光,拒绝反射

暗绿的花纹,就是一枚枚图章

私刻了出身

 

所以,他们从四外飞来

沿了铁路、桥洞、未完工的巨梁

时起时落的,还有沿途

那些臭烘烘的野味儿

他们曾在水库上,蘸水洗脸

或戴了安全帽

 

被分成若干小组,泥泞了身子

在讨论中,脸贴脸

他们的悄悄话多半是真的

被存进了手机

被发送在星空和民族性里

被肿痛的小脑

连夜下载

 

可这五环以外,有点像溃乱的欧洲

黑魆魆的一片片

都是古堡、小镇、要塞

他们飞过时,我似乎听到了

引擎轻轻的轰鸣

听到了起重臂的落下

 

也闻到大气芬芳

仿佛喷洒了便宜的清新剂

你说那是雾霾再起?

不是的,不是

地火在涌动

在不远处,温热了金隅花园

 

草丛与砖缝里,即将灯火通明

有人摩擦两股

即将说出漂亮的京白

 

《十月》2017年1期

 

 

春 天

龚学敏

 

在藏历中怀春的河,小巧,声音好听,

在我熟悉的地方,秘不示人。

 

鸟把羽毛插在水透明的枝上,

诵经的水开始朝上生长。

 

村寨在树丛中越来越小,壁上的莲花,

像是被风渐渐吹大的那句犬吠。

 

藏民把梅花鹿的面具戴在女人涉过的河上。

漂在河面的珊瑚,和来自吐蕃的时间,

正在抚摩插页中射过的箭,与月光的孕声。

 

迎春花坐在最后一枚雪花的门槛上读书,

枝头厮守着高处的水。

藏语引领女人们的合唱,阳光是歌声

疾走在大地上的影子。

枝头们的水在天空写字,

炊烟是开始怀春的鱼。

 

春风一度,青稞的种子在背水的路上摇晃,

所有的路开始婀娜。

春风二度,我在一夜之间的河中素食,

给你们描绘无尽的树,草,或者爱情。

三度之后,河水丰沛,

我用周身的风韵,绽放花儿朵朵。

 

春天是我用诗歌熟悉过的村寨,那声犬吠,

还有背水时和我说话的女人,已经来了。

 

花朵们沿着我指引的河谷,可以开到天上。

可是,被春风招惹过的我,

已经比水还老了。

 

《十月》2017年2期

 

 

过西南山区

冯 娜

 

那些用方言绘制地图的人一路走失

母性的山地,抛撒白色花瓣——

祖国遍留一隅,好让人释怀:

一个白族人氧化过的声腔

 

过上两日,风光就会属于语词

——如果珙桐不能吮吸流云

如果瀑布空响,背负了亚洲的盛名

我在寻找安眠的河床

为了形容喀斯特的熔岩,我拜访了黑暗

 

多少次,我以为我理解了西南山麓的秉性

游走于它们的苦行、情欲和死亡

撒在地面引诱野鸟的麦粒

同样诱惑着我的矮脚马

指引我道路的人,都会去往市集

呵,我随身揣着简短的致意

——任何国家、任何人,都会问候起天气

在另一些似曾相识的地方

 

《十月》2017年3期

 

 

爱 情

严 彬

 

你是怎样的人——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赞美你

当我推门进来

带着你熟悉的花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拥抱你

低头看见你的眼睛

当我推门进来

带着你熟悉的花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写你的名字

与你合用一块墓地

当我推门进来

带着你熟悉的花

 

向他们介绍你

做你遥远的妻子

 

《十月》2017年3期

 

 

陆辉艳

 

为了避免你混淆在众多的

婴儿里,你出生那天

年轻的护士给你

系上标识:一个柔软的手环

作为这世界的第一份礼物,上面写着

病床号,以及

你妈妈的名字

 

在我的无名指上

有一枚普通戒指

银色的,它箍紧我

和另一个人的一生

 

妇科诊室里,女医生

拿着一个麻花金属环

她把它置入一个人的身体深处

这冷冰冰的器物

阻止了更多的明天和可能

 

我的奶奶,终生被

一种看不见的环牵制

直到她进入棺木,变成一堆白骨

 

《十月》2017年3期

 

 

酉时:灯里苍茫

李轻松

 

多少清丽的骨殖埋于山河

多少千古绝句埋于历史

鹰翅高悬,一腔悲凉点燃灯火

赞美笑里的苍茫。要理解一头牛

站在家门口的张皇。分裂的灯花

隐于新婚的面容被摧残

风吹掉了树叶一样蜷曲的老人的门牙

与豁口的小儿多么相似

等待被领回家的,还有歪斜的老狗

只有一个少年,坐拥十万里的夕阳

他红彤彤的脸庞,刚刚沾上一二的鸟粪

听完盲人说完一段评书,继续站在黄昏中

像一匹清晨般的丝绸,清新、舒展……

 

《十月》2017年4期

 

 

他留山的时间

雷平阳

 

死去的人,借树木活着

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那些墓碑,出自石匠的铁凿子

也活成了人世间

已经绝迹的狮子或麒麟

我们都知道时间残忍

从来不讲情义,还知道

与时间对抗,一个个国王

也输光了河山与雄心

可是在他留山,时间暴露了

自己树叶的形体

纷纷扬扬地落满墓地

仿佛死在天上的人又回来了

把被风暴撕成碎片的衣服

脱了下来,盖在自己的屋顶上

他留山的阳光经过蓝天的清洗

和清风的筛选,每一丝

都是纯洁的,没有杂念和使命

它们透过单一而又快活的树幕

斜照下来,明暗互动

把一片山坡分成了两个人间

频繁地演出亡失与复活

互相供养的话剧。时间出现在

鸟啼声里,鹧鸪或者阳雀

报送着永生的消息

我从墓碑让出来的小径上走过

有着树木的真身,心则交给了

身边飞舞的一只不死的蝴蝶

哦,一朵朵初冬的小花开得好美

我一朵也没有采摘,谁都知道

它们是长眠者

伸到人世上来的耳朵

 

《十月》2017年4期

 

 

叹 息     

念牛汉老人

树 才

 

人世间最深最长的叹息——

我是从牛汉老人的嘴里听到的

 

“唉——”毫无征兆

你独自舒出一口长长长长的气

 

第一次,我听着怔住了

你竟然抱歉:“把你吓着了……”

 

认识你时,你已经是老人了

那时出门,你经常骑自行车

 

后来出门少了,后来坐轮椅了

最后悬成了一幅睁着眼睛的肖像

 

有人邀你过八十大寿,我陪你

前往,途中我又听见你一声长叹

 

多苦、多无奈、多痛心的叹息啊

接下来,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有一次,我调皮地用了个比喻——

说你的叹息像我听到过的钱塘潮

 

“轰——”就那么一轰隆

海潮和江水就高高地把自己拍碎

 

你从不解释。直到我陪你回老家

目睹你高大身躯跪倒在母亲的坟前

 

那是城墙外的一处泥土斜坡

满脸的老泪,让你久久站不起来

 

返途,进了云冈石窟,你说——

“佛像风化了,我喜欢!石头嘛……”

 

低血糖。我突然预感不对——

果然,我们从厕所把你搀扶出来

 

怕出事。那晚我和你同居一室

我看见你裸露的腿上长着好多黑斑

 

入睡前,你又长叹了一声

尾音,在房间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叹息后,你就安然入睡了

那一夜,你透露给我一个秘密

 

如今,你已经永远入梦了

那叹息,其实是火无法焚毁的

 

在骨灰、骨块和骨灰盒里

那叹息还活着,仍会惊动周围

 

比如今天,恍惚间,不知为何

我又听见你这声长长长长的叹息

 

《十月》2017年5期

 

 

哨 兵

 

所有的莲都源自淤泥,像我

来自洪湖。这不是隐喻

 

是出生地。所有的莲

来到这个世界,都得在荷叶中挺住

 

练习孤立。像我在洪湖

总把人当作莲的变种。而有些莲

 

却向人类学习爱,自授花粉

成为并蒂。这不是隐喻

 

是人性,但就算这个世界充满爱

让我认莲为亲,随三月的雨

 

在浮萍和凤眼蓝底下寻根

沉湖,沉得比洪湖还低

 

我也会辜负淤泥,整个夏天

开不出花来,如诗

 

叛离汉语。这不是隐喻

是人生。而所有的莲

 

都在秋日里成熟着,坐化为

绿色的果,肉身

 

成道,成全美

和形容词。这不是隐喻

 

是虚无。而所有的莲

赶在雪落洪湖前,都将离开

 

淤泥,如浪子

忤逆故土,步入衰老和死亡

 

在水产品交易行,所有的莲

论两出售,裹着莲心

 

小小的苦楚,便宜得等同白送

愧于分出高贵与贫贱。这不是隐喻

 

是现实。所有的莲

只愿烂在洪湖,化作淤泥

 

《十月》2017年5期

 

 

诗人的墓园

宋晓杰

 

石头不说谎——它干脆连话也不说

只管死心塌地地,烂给谁看

两个黑体字,是他尘世的区间车

多年前,终于停运了

从此,他改种玫瑰、春风和百合

 

他还是裁缝、画家、缔造者

那些灵魂,在天上飘

无非就是橄榄枝、花环和白鸽

语言不通,山海阻隔

借飞着的意义,总有人前来把他认领

——巴别塔空空如也

望向天空的目光,忽然柔和:

他在那里,反复出生。几乎就是一首诗

上阕,下阕;阴晴,圆缺

 

《花城》2017年2期

 

 

面 目

潘漠子

 

我试图找到,陷于事物深处的事物

比如硬币背面的麦穗

它的光芒,仅仅来自于铝

 

我试图去分析,事物表面的事物

那张照片,那荡漾的笑意

仅仅来自于纸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是否错了

地下的暗河,鳗一直游至盲鳗

它在扭动,扭曲并最终扭转了光明

 

我不在乎是否看见了自己

我只知道,鱼看不见自己的鳞片

看不见自己的鳃

 

因此,一条鱼永远不认识自己

 

我在意的就是这个:我看不见自己的心

我不认识自己,不知道怎样感应自己

我需要在其他的事物上分布

 

需要被其他的事物表达和萦绕

但不是镜子、不是倒影,不是鱼对鱼的观察

不是姓氏和母亲,不是回忆

 

它可能只是一种类似于堤坝的信仰:

是一张白纸对所有词语所有图画的制约

和导向

 

《花城》2017年3期

 

 

怀亡友

华 清

 

几个星期后,他亡故的消息传来

让我愕然将车停在了半路

不过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像我们

日渐短浅的气力,目光,与兴趣

抑或是邻家女的裙子。并没有恸哭

也没有仪式。只有记忆中那

模糊的悲伤,与早已淡忘的情谊

 

我设想他,静静地卧在那里,英俊的面孔上

而今长满了胡须,头发过长

显得落魄,遗容未曾整理

病得太久,让他看起来已像是一具干尸

浓妆后的粉饰,反显得虚假和草率

有一袭白布加盖,表明他并不够格一面旗帜

 

但可使寥落的凭吊,不至于尴尬和恐怖

我并未抵达现场,只是想象着

会有一两下雷声,会有一阵悲怆的急雨

儿时那些豪壮的情景,那些假定为没齿不

  忘的交情。然而街景喧嚣如故

所有的车子都在将我绕过和超出

 

不过,这已比他别的消息快了几倍

那些消息在路上走了将近三十年

有些渐已掉队。这不像

当年他在朝圣者途中的行走,三天三夜

他不曾疲倦,也不像我们的悲痛

早已在梦中绝迹

 

《花城》2017年第3期

 

 

影子在人民路

张远伦

 

影子是我的反义词,从未真正属于过我

这世界上的太阳日薄西山

影子总是离我很远很远

天空给我的总是一个硕大的锐角

就像人世给我的总是偏离和漂移

我要掌控影子,得祈求日出的方位

即使百里寒霜都在喊太阳开门

我都是那么害怕与影子又一次分裂

这让我隐隐觉得:影子就在我头顶

他们在更高的顶层控制着我

有一次我爬上办公楼的二十八层

推开门发现:我依然不能用掌心养活云朵

依然不能,带着彗星一样的影子纵身一跃

 

《花城》2017年4期

 

 

明亮的世界

游子衿

 

十一点以后的大街

已经阒寂无人。白天的太阳

曾炙烤密集的人流

留下一层淡淡的血腥。这气味

将被风吹散,世界将明亮起来

你已在一片叶子上看到时间的终点

此刻,这片叶子正在莫名的光中

跳舞

 

与之呼应的仍是

个人的命运,躲藏在一串慌乱的脚步中

匆忙远去。此刻,谁将为更加明亮的世界

走上街头,拨弄着手机,一会儿接个电话

一会儿玩玩微信,感受并分析

 

——这个人没有出现,他已经被时尚和困倦

所杀害。十一点以后的大街

阒寂无人。头顶没有星星

暗处没有老虎的跳跃。风渐渐形成

不知道是什么赋予它力量

 

《花城》2017年4期


来源:《诗刊》2017年12月号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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