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是在对虾病毒病的科研中,课题组让我参加,我建议领导说让老宋也进来,可是领导不答应。之后这两件事让老宋心里不平衡,很多事情就推了不干,他不干的事我反倒挨了领导的批评。尤其是在我上了副高职以后,我们之间更不好共事了。他是个老高一的学生,挺有水平,但也有些自负,有些事情我跟他说了他不愿意听。比如评职称的事,我说你走工人系列先评个技工,然后再慢慢往上走,可他不愿意屈就,任其自然。结果后来的上职称和涨工资直至他退休后返聘,都因为职称问题受到影响(有一次说这事,他也有些悔意)。我发表的论文,虽然他没参加实验,但是我都把他分别放在2、3、4的作者上,如果他当时主动的发点第一作者的文章,在他退休前评上高级技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那我们一起工作时也会很愉快的。
有本书的作者说:“父母去世,子女常遭十年命运不顺。”我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理,我倒觉得自90年春节母亲去世后,整个一个90年代,我家里家外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沉重的心情,万般的不易,让我连病都不敢生,就这样扛着走过来。
我说说在市水产养殖公司上班的云善,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和我结成连理的他。毕业后分配到市水产养殖公司,他开始做技术员,后来升为工程师。他在海带育苗和河豚鱼工厂化养殖中成绩突出。2000年后,养殖公司的海域被大连市规划为旅游区,公司的经营越来越不景气。于是就开始考虑工厂化养鱼。公司是第一次搞这个项目,人选就是他。我们在校时根本没有开过这门课,他也没干过,就不想接这个活,可是又没有别的出路,因为不干就只能去仓库当保管员,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这个任务。
在大连湾租用的车间,一干就是三、四年。刚开始干就遇到难题,越冬的半大鱼苗放到养殖池里不久,就见鱼群环池狂游,往池壁上撞,然后就有很多的鱼死亡。租池的其他家技术员告诉他是得了车轮虫病,得用药了。他电话问我敢不敢用?我说:“死马当着活马医吧,反正都是死。”他大胆的用药,又精心观察管理,夜里起来几次挨个池子观察,鱼病很快被控制,防止了一场大规模的死鱼发生。他说,当时,他最喜欢趴在池边看鱼围着池子游了。后来他摸索出了不少养鱼经验和方法,当年河豚鱼就获得了97%(之后几年都在95-97%) 的高成活率(一般的在80-90%就认为很高了),这个成活率在大连湾的车间里也是最高的。天暖后将鱼转移到海上在网箱里养殖,海上管理也取得了大丰收。他也因此成了公司里的名人。河豚鱼出口日本,为公司创造了很大的效益和产值。
还有我们班的忠学,她毕业后一直在金州大地养殖场育苗室工作。是扇贝人工育苗的专家,也为他们单位的科研和生产做出骄人的贡献。她的丈夫是位船长,天天在海上作业也很辛苦,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得她操心出力。常年的劳累和工作环境的关系,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她一直带病坚持工作。她很早就没有了母亲,她还要帮助父亲照顾下边的弟弟妹妹。
她在工作中吃苦受力不说,担在肩上的重任却不是我坐在干净舒适的实验室能想象出来的。她说基层育苗技术员不仅是苦和累,还要操心上火,没年没节昼夜在干。挣到钱了,全场皆大欢喜。一旦失败,责任就在技术员身上。他们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巨大压力和责备!一个单位的效益就靠他们这些基层的技术人员,他们是要给企业创造产值的,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真货!而我们在校的工作是个软任务,是个长期的,是在总结自己或忠学他们在实践中的经验,传授给学生。也是将前人和历史的东西传递给后人,只是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毕业后,我们有多少老同学一直像忠学和云善他们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基层辛勤工作,取得了成绩却默默无闻,他们是我们这一代更值得讴歌的人!
每当回顾过去,有得有失。想想失去的,觉得挺后悔,为什么要那么拼?我们这一代,是共和国最出力、最有奉献精神,回报也不多,却最努力工作的人!我们付出了青春,没有辜负学校老师对我们的培养和教育,为党为国争光也有我们的一份,所以也倍觉骄傲和光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