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秋季,就到了一年一度丰收的季节,海产品也不例外,随着各地休渔期的结束,各种海鲜也陆陆续续会从深海到达我们的餐桌。八月中旬,中国南海就结束了三个多月的休渔期,渔民们可以开始出海捕鱼了。渔民们出海一次、经过20多天的辛苦捕捞,会有怎样的收获?那些我们或常见的或没见过的海产品,价格如何?又有哪些吃法?
8月16日中国南海正式开渔,经过三个多月的伏季休渔,海南全省1.8万多艘渔船将陆续出海,迎来秋季的大丰收。开渔10余天后,记者来到了三亚,找到一位船主准备去海上看看渔民捕鱼的情况。
船主老梁,今年50多岁,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渔民,如今老梁出海已有30多年。现在老婆、儿子、女婿都跟着自己跑船,全家的生计都在这一条渔船上。
记者:咱们刚开海产量如何?
老梁 船长:算过得去,一船大概能捞上两、三万斤都有,一晚上两、三万斤都有。
记者:那今天咱们能捞到多少斤?
老梁 船长:我不知道,今天农历才十九,不知道有没有鱼抓,昨天晚上他们抓,没有鱼。
老梁的渔船是一条三十多米长的“灯船”,也就是说,是专门靠灯光吸引鱼群来捕鱼的,而我们出海的这天是农历十九,正赶上月亮很圆很亮的日子,这对灯船来说就不太有利了。
记者:记的是什么?
老梁 船长:这上头记的这么多电话和经纬度,经纬度是在哪里抓鱼什么。
记者:这是前面的船给您提供的信息?说这儿有鱼。
老梁 船长:自己抓到鱼也记下去,记下去然后不出海了,又记到本上面。
除了这张纸片,老梁还有一个航海日志,里边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多个经纬度,他说,这都是他近十年来发现过大鱼群的地方,一旦找不到鱼的时候,他都会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
趁着船长忙着找鱼,我们来到下一层的船舱。船舱里的机器声很大,两侧立有壁柜似的十几个格子,船员们平时就睡在这里。
记者:您多长时间出一次海?
船员:八、九天(一次)。
记者:出一次海要多长时间?
船员:要差不多二十几天。
因为是灯光船,所以大家都是在晚上干活,白天休息,船上还有专门的人做饭,晚饭一般都是四菜一汤,鸡、鱼是常备菜,特别是这香气扑鼻所煎的咸鱼,都是他们自己捕,自己晒的。
船员们说,这几年海鲜价格涨了些,大家的收入也都涨了,生活也比原来更好了,当然,这得取决于船主能捕到多少鱼,因为船员们的收入是根据捕鱼的数量来提成的。
晚上六点多,落日西沉,我们的船已经航行了六个多小时,但是在声纳仪上,我们依旧看不到任何鱼群的踪迹,老梁开始有些心焦了。他决定指挥船员抛下飘浮网,让船在海上漂一段时间等等鱼。
趁太阳刚刚落下,月亮还没有升起,老梁打开了船上的灯光,希望有鱼群能被灯光吸引游过来。船上的灯共有两、三百盏,每盏灯的功率有1000瓦,将整个船周围的海水照得通亮,但始终没有什么鱼群的动静。
因为在声纳上没看到鱼群,老梁决定先把船上的灯关掉。与此同时,他派出一条小艇,而这,就是诱饵艇了,如果有鱼,它就用这两盏灯光,引领鱼群向网里游。
就在此时,船上的仪器发现了一小股鱼群的踪迹,经验丰富的老梁判断貌似有一千来斤的样子,他决定立刻下网。
船员们每个人都在紧张有序地工作着,渔网在以极快地速度向海里滑去。
很快,网下完了,此时,月亮也刚好升上天空,月光明亮,鱼群很快就会散去,大家片刻不停,必须马上收网,每个人一言不发地忙活着,生怕网绳拉得慢了鱼会游走。
当渔网露出水面,灯光再度亮起,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着网里的收获,可怎么一条鱼也见不到呢?此时,老梁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渐渐地,诱饵艇漂了回来,网也收得差不多了,我们才终于开始看到挂在网上的一些带鱼。鲜活的带鱼不能用手抓,否则不小心就会被它的利齿咬个口子。
而除了带鱼,捞起来的还有鱿鱼,以及很多叫不出名来的鱼类,它们身上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船员说,这鱼鳞保护得越好,价格卖得越高,好与坏价钱能差将近一倍。
最后一网终于吊起了,鲜活的鱼在桶里跳来跳去,成绩喜人,在我们看来,这网鱼还真不少。不过船员说,这比平时可是差远了。
记者:这一筐有多少斤鱼?
船员:两百多斤。
记者:这一网算是多的少的?
船员:少得可怜了,多的时候那几个柜都可以装满了,几万斤呢。
新捕上来的鱼要迅速加水下冰,才能保证新鲜,卖个好价钱。大家在下面忙活着收拾东西,并把鱼分拣开,冰冻好。
老梁这条船出一趟海的成本最少要四、五千元钱,一斤鱼好的时候卖5、6元钱,不好的时候2、3元钱,所以,他每晚至少要捞到几千斤鱼,才够一趟船的费用,否则,连船员的工资都包不住。
因为这一晚的失利,老梁决定往东边的海域再开出四十海里,去远一点的地方捕鱼,而他再次下网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这一回,老梁终于迎来了大丰收,一网下去,捞起了四、五千斤鱼,船员们这回可是乐开了花,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了。
凌晨三点,记者来到三亚市的中心渔港,这里是鲜鱼贸易港,每天清晨都格外热闹,在这儿,我们碰到一位刚刚回港的船老大谢强,人称强哥,在这一带他的船最多,货也最多,此时他正有两条船靠港,在往下卸货。
记者:今年收获还可以吧?
谢强 船主:每天的产值都有一万多元钱。
记者:大概能捞上多少鱼?
谢强 船主:有个几吨吧,要看品种。
跟着谢强,我们看到了他这一船的收获,比如火点鱼、丽鱼、马鞭鱼等等,他说这些鱼的产量都不算大,不过有一种产量还算可以的。
记者:这叫什么鱼?
谢强 船主:大白鱼。
记者:这个鱼咱们是一船能捞上来多少斤?
谢强 船主:像今天这个情况的话应该有个四百斤,算是蛮好的,因为现在还有个儿头这么大的大白鱼真不容易。
除了大白鱼,墨斗鱼有400多斤,乐仔鱼有600多斤,而这一船的单品最高产量应该算是红线鱼了。
记者:咱们这一船是这个鱼现在捕得是最多的?
谢强 船主:对。这个按照今天来看,应该有一千斤左右吧。
记者:还有比这个多的吗?
谢强 船主:这只是起第一船的货,第二船的货还没起来,还不知道。
除了红线鱼,船上的鱿鱼往往也是产量最大的一个鱼种,动不动就有上千斤的量。
谢强说,除了这些常见的鱼,一船捞上来的还有很多比较稀少的鱼种,比如说这种马面鱼要15元钱一斤。
还有这种15斤重的野生芝麻斑,比较贵,要四、五十元一斤。
此外,还有像这种十斤左右的嘴鱼、海鳗,二十斤的野生花昌鱼,以及只有珊瑚礁附近才有的青衣,都是不太常见到的鱼,但它们价格都不贵,一斤都只在二十元左右。
再有就是这种背刺上有毒的大头鱼,以及会在海上一跃十几米的飞鱼,就更少见了。
而像这种石头鱼,基本上一船也只能捕上一、两条,虽然很好吃,但也卖不上价,就送给客户了。
熙熙攘攘的港口,批发商们都在忙碌地拣鱼、称鱼,他们要把从船上卸下来的鱼用最快的速度分销出去。
三亚市第一农贸市场,海鲜摊位很多,这位柯先生正在挑选海鲜,他是一家大型酒店的厨师,自然懂得不少挑选海鲜的门道。柯先生要找的是大个儿的龙胆石斑。柯先生说,市场上的石斑鱼分养殖和野生的两种。
柯甲泽 餐厅老板:养殖的颜色比较黑一点,如果说野生的话,相对来说整个颜色会有点黄。
石斑鱼在我国就有几十个品种,仅第一市场上的石斑鱼也不下十种,但柯先生要找的是野生大石斑,一般还真不太容易找,他干脆直接来到他通常会上货的摊位。
记者:老板,这个鱼都是野生的吗?
摊主:都是野生的。
记者:这个青衣卖多少钱一斤?
摊主:30元(一斤)。
记者:这红色的是什么?
摊主:这是东星斑,这个120元(一斤)。
记者:这是什么鱼呀?
摊主:这是老虎斑,一百来斤。
这条老虎斑的尾巴看起来倒是够大,可惜鱼只剩一半了,柯先生只能再想办法。
第一市场的水产相当丰富,除了各种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鱼,还有许多虾、蟹、贝壳等等。据摊主们说,这两年的生意还算不错。
摊主们收入涨了,海鲜的质量跟前几年比如何呢?摊主说,不仅是野生龙虾这几年开始能见到了,野生石斑也比往年多了。而野生石斑与养殖石斑,价格能差四倍左右。
摊主:这个35元(一斤),这种130元(一斤),养殖的它身子很短的,肚子很大,除了身子 它的头是长长的,头也不够尖。
此时,厨师柯先生准备再去朋友的海鲜档口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大个儿龙胆石斑。老板姓李,因为来的有些晚,档口的鱼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记者:您这货都是从哪儿进的?
李先生 鱼档老板:都是海南岛,我们哪里都去收购的,三亚也有收购,我等一下就去。
我们决定跟随李老板去渔排上货,找一找大鱼,而柯先生则准备与船老大谢强联系,看有没有新捕上来的大个儿石斑。
海哥,全名蔡贵海,是渔排的负责人,他们每次销售,都要这样把鱼从海里的排上推过来,直接捕捞装车。很快,大家就要起网捞鱼了。
鲜活的石斑鱼,个头大,力气也大,以至于海哥费了半天劲儿也捞不上来几条。
经过仔细称重,海哥捞上来的四条鱼一共41斤,平均每条10斤重。
这边,海哥和李老板一起捞鱼、称鱼、装鱼,买卖双方同时记帐。而另一边,上了车的鱼被直接装进水箱,都是会活着被运往全国各地。两个小时后,这一排八千二百斤的石斑鱼全部装车完毕,车也将开往海南省琼海市的集散中心。
渔排是漂浮在海上的养殖网箱,每个网箱里养殖的鱼都不一样。
比如这一箱是丽鱼,大概有3000多斤。
而这边是虹鱼,活力十分强劲,随便一条捞起来,都有十斤左右。
更有趣的还是这种刺鲍鱼,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可爱,却浑身长满了刺,一旦生起气来就会鼓成一个球,把全身的刺都撑得立了起来,不过,坚持不了一会,它就泄气了。
海哥这里的渔排,主要养殖的还是各种石斑鱼,除了龙胆石斑、老虎斑等,还有星斑、金钱斑,以及他们刚研发出来的花龙斑,这样一条花龙斑要卖到一斤100元钱了。
这就是龙胆石斑了,不过海哥说,这400多斤的石斑王他们可不卖,这可是用来育苗的母鱼。原来,龙胆石斑只有在100斤以上才会产卵,所以大的龙胆石斑可遇不可求,吃了就太可惜了。
没过多久,柯先生得到消息,船老大谢强捕到大石斑了。
谢强 船主:就前几天我们刚好从渔船上捕到一只大龙胆石斑,可能有五、六十斤吧。就这个大家伙。
终于,大家七手八脚的总算把鱼给弄出了鱼缸,先抬出来过秤,足足51斤2两。这么大的鱼两个人才勉强能把它抱起来。
按照柯先生的要求,这条50多斤的大石斑被去鳞,分解,拿回去就可以直接烹调了。
先用高汤调料,调好味道,然后放入芋头及油炸过的鱼头块,大火焖熟就可以出锅了。
用潮汕地区的酸梅和酸菜与鱼肉一起烧制,味道酸爽可口。
用黄瓜及冬菜与石斑鱼皮一起煨煮,味道清香怡人。
石斑鱼片先用鸡汤煨熟,再用热鸡油一滚,鱼片鲜而劲道,鱼皮弹性十足,吃起来满口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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