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炳龙

前几天，我的一个战友钓了三条鱼送我，鱼不大，每条大概都在200克到300克左右，一条黄腊丁，一条普通鲫鱼，一条彩鲫，因为被钓起的这三条鱼损伤不大，因此酷爱养鱼的我便把鱼都放进了家里的鱼缸养起来，和其它的鱼们一起在湛蓝的水里畅游。

我把钓的鱼放进鱼缸后，经细心观察，我明显感觉到不如家里常年养的鱼有光泽度，鱼眼睛上似蒙了一层薄雾，不明亮。但却很精神，不愧是在“大江大河”里磨练过的，游的速度用一个字形容“快”，1.2米长、0.50米高的鱼缸任这些鱼们在水底和水面蹿来蹿去，有时还能翻卷起一些浪花。而家里养的鱼就显得有点懒散，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是不紧不慢，派头十足的样子。

接下来的现象就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了，每次喂食的时候，我只要往鱼缸前一站，家里常年养的鱼早早就浮在水面张开嘴巴等着吃食，比较凶猛的地图鱼更是急不可耐，常常跃出水面，一次还把我的手指头咬了一下，划了一道口子，就是平时比较温顺的彩鲫和锦鲤也忍受不住饥饿而在水面上徘徊。鱼食投进水里了，家养的鱼挤成一团开始狼吞虎咽，而刚钓的鱼则继续在水底游来游去，显得漫不经心。第一次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我以为这些鱼刚进了新“家”，不熟悉环境，不知道就餐的具体时间和方式，毕竟它们在“大江大河”里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但第二天、第三天喂鱼的时候，这种现象接二连三的出现，我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开始思考是什么问题导致这种现象的发生。

我想，不外乎以下几种因素。一是坚守勤劳底线不懒惰。刚钓起来的鱼由于常年生活在河里，它适应了自己捕食的生活习惯，它不知道除了自己辛勤劳动、自食其力以外还有一种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概念。二是坚守老实本色不虚伪。刚钓起来的鱼由于以前一直生活在河里，它所生活的环境那叫一个宽敞，“海阔凭鱼跃”，而一旦到了鱼缸，它还不适应，可能还在思考，通过劳动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那叫一个老实。短时间内，这些鱼们还没学会圆滑与世故，它们不知道通过偷、骗、抢以及拍马屁等不劳而获的方式也可养活自己。三是坚守清贫廉洁不吃请。习惯了通过艰苦奋斗而丰衣足食的鱼们，大概从来没接受过别人请它们吃饭，因此，偶尔有一天我用鱼食喂它们，它们很不习惯，同时也不屑于这种外来之食。于是，这些鱼们继续在水里寻找，继续坚守自己一贯以来的生活方式，宁愿挨饿。

由此，我想到了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有一年春节，某领导到部队去慰问，我陪同前往，先到远离市区的部队慰问，这支部队领导组织了一部分干部战士与慰问组进行了座谈，并举行了小型的演出，几名干部战士表演了棍术、演唱和小魔术等。表演结束，慰问组一行说要去另一支部队慰问，因此，部队领导也就没再说要吃饭的事。离开部队的时候，已快到开饭时间，我看到部队官兵刚从训练场回来，一队队满脸尘土、排着整体队伍的官兵正喊着嘹亮的口号返回营房。慰问组到另一支部队慰问的路上，某领导说，驻在山里的部队官兵真老实，我当时不理解这个“老实”指的是什么，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到了另一支驻扎在市区的部队慰问，好家伙，部队组织了全团官兵在大门口列队欢迎，锣鼓、铙钹等一应俱全，大门口两边还插了不少彩旗，可谓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到了部队礼堂，我这才发现，礼堂里座无虚席，每个连队都在各自值班干部的组织下开始赛歌，那歌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有规模，很壮观。接下来是部队欢迎慰问组一行举行的仪式，部队领导作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无非是欢迎……慰问组领导也讲了话，无非是对部队所作的贡献给予了肯定等等。中午，部队领导和慰问组一行一起就餐。就餐前，我在部队机关食堂门口看到，这支部队的官兵正一队队排着整体的队伍、喊着嘹亮的口号进入食堂，所不同的是，官兵的衣服整洁如新。此时正好有两名从我的面前经过，他们小声嘀咕：“有什么意思呀？就为欢迎一个慰问组，全团折腾了一上午。”很显然，部队为了迎接慰问组的到来，准备了一上午，搞了不少花架子，却浪费了训练时间。我突然悟出某领导说驻扎在山里的部队为什么老实了。

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这样一句话：“农村人还是老实。”老实指的是什么？无非是本分，做人实在和热情。偶尔到了乡下，我们每个人都会感觉到农村人的实在，比如，大碗吃饭，大盘装菜，家里有什么食品都会尽可能拿出来待客，客人临走时，还要让带上一些家养的鸡、鸡蛋、鸭等土特产。真的让人感觉到，那时那刻，农村人脸上的笑意都让人感觉到真诚而不虚伪。

刚被钓起来的鱼们的老实和驻扎在山里部队官兵、农村人的老实大抵相同，都保留了与生俱来的性格值得赞赏。

，说起来在城市生活近25年了，常常会感觉到“老实”这两个字象久违了的朋友一样，身边的人或事也常常显得不老实，虚伪、不实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事前一套，事后一套，让人感觉很不踏实，时间久了，自己竟也在处理一些事时而虚伪、浮躁了，常常心口不一。看到了新钓的鱼的行为习惯，也就怀念起人之初的老实了。

雪山飞鸿

云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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