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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鲤鱼溪:鱼冢背后的乡村乌托邦

2022-06-29 04:15:38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以周宁人为自豪,虽然我原籍并不是在周宁,但这里的山山水水养育了我生命最初的十八年,我没有理由不把它作为我的故乡,我对它一直怀着一腔赤子之情。小时侯的周宁交通还不发达,总觉得天很近,海很远,以至于到了赛江码头,都会让我激动万分,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山野,看到了大海。年长了,到过了世界许多的地方,才知道周宁原来是那么小,却又那么与众不同。这里气候特别宜人,有原始森林地带的生态环境,有保存完整的山区古老自然村落,群山绵延,峰峦叠翠,境内有661座大小青山,幽谷静谧,深涧潜游,之间镶嵌着众多古廊桥、清澈的流水和悠闲的人家。它还是全省离天最近的山城,海拔880米,在我童年的印象里,这里的月亮特别大特别明亮,苍天高远蔚蓝,空气清新纯净。即便是三伏天,山风习习,带来夜晚缕缕凉意,大自然给山野的人们常年报以清凉的慰藉。

我常常喜欢问周围的朋友:“你知道周宁吗?”不少人会睁大眼睛摇摇头说不知道。但这并不会让我气馁,当我追问道:“你知道一个叫鲤鱼溪的地方吗?”马上朋友们就会说当然知道,在画册中和小学课本里看到过。我于是会得意的告诉他们:我就在那条鲤鱼溪边生活过,每周进县城中学读书都要从溪边那条青石小路走过,挥挥手朝着溪里的鱼儿致意,有时还会把母亲给我带到学校的干粮投一些去喂养溪里的游鱼;放学回来,我会把充裕的时间留给鱼儿,蹲在石板上和溪里的游鱼一道玩耍,一蹲就是半晌,直到母亲嗔怪的呼唤声将我拉回。溪里的鲤鱼是我童年的玩伴!

这就是浦源村,溪水流经的一个美丽的村庄,三山环抱,一水弯行,八卦布局,因地处高山深林,直至解放时期都少为人知,古村落的风貌得以“原汁原味”保存下来。这里人杰地灵,风物藏情,民俗古朴,节日、生产、生活、习俗、礼仪等方面依旧保留着古老的风貌。这里是中国古人理想家园的体现之地,充溢着清山绿水“天人合一”的哲学气质。无论是聚居上的方位选址,还是布局上的风水景观,都蕴涵着强烈的宗族制度色彩和耕读文化的经典遗风,体现中国最原本的文化之美。

近千年来浦源一直保持着“人鱼同乐”的人文情趣,成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是中华鲤鱼文化在江南最完美的延续。鲤鱼溪以其悠久的信仰和历史,繁衍成中华鲤鱼传统文化的圣地,成就了今天神鲤戏谐、人鱼共生的生动画卷。

中国鱼文化中对鲤鱼特别偏爱,乡村年画上年年有鱼(余)的鱼都只画鲤鱼,将它视为吉祥物。但象浦源村民这样善待鲤鱼的还不多见,这里的鲤鱼再也不用担心成为“席上珍”了。它们在这长里许、宽丈余、水深约半米的一方小天地间自由嬉戏、遨游。流动的溪水又提供了充足的氧气和丰盛的食物。不时,溪两旁的村人还会给它们“加餐”,将剩菜、剩饭倒入溪中,因为村民的呵护,它们便将自己温顺的天性在村民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至。

当村姑在溪边洗涤食物时,鲤鱼便成群结队而来,竟相拖曳洗物。它们知道,善良的村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一根菜叶,一条黄瓜,甚至一件衣服的袖子,鲤鱼也会扑过来你托我拉,娇羞嬉闹,即使拉不过村姑,被她抱在手中,一个忸妮作态的翻身,跃入水中,溅起水花打湿村姑的衣裳,而后趁村姑一不留神,倏然回过身来拖着“战利品”凯旋而归。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人与鱼和谐的相处,轻奏出一曲农村自然风光曲。劳作了一天的村民,傍晚时分端着饭菜搬条凳子坐在溪前,望着温顺可爱的鲤鱼,一天的劳累飞到了九宵云外。还有村里的孩子们“你一口,我一口”的用自己的饭喂着鲤鱼,村姑拿着绣花针绣出一条条活灵活现的云锦鲤鱼,她们甚至可以如数家珍地勾描出自家门前鲤鱼的模样。

对曰:人非鱼焉知鱼之乐,鱼非人,焉知人之乐。

子曰:独乐乐,众乐乐,孰乐?

道曰:人鱼同乐,自然之道也。

庄子的“鱼情结”深深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墨客的“审鱼情趣”。

绿水碧波之中,饼动鱼随,重重叠叠的鱼群争先恐后,竞相觅食;彩鳞翻飞,唼喋之声可闻,此时你会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此处鲤鱼通人性”的快乐体验。从厦门旅游学校学成归来担任导游的小肖一边熟练地拿着光饼逗着溪鱼,一边兴致勃勃地和我们聊起了关于神奇的鲤鱼溪一个个奇妙的传说:

南宋末年,中原战乱,大量难民迁徙到福建。河南荥阳郑氏朝奉公携子由宁德谷口迁至距现鲤鱼溪约一里外的“山尾村”(现鲤鱼溪下游)。至郑氏四世长房炎公举村南迁至现鲤鱼溪。新址“三山环抱、一水弯行”,故以峬源作村名,六十年代改为浦源。这些位于洛河与黄河之间的河洛民族,带来了中原的先进文化。鲤鱼溪的郑氏先祖来自河洛地区,历代都非常敬重鲤鱼,认为鲤鱼是万物中神灵的化身。到福建山区避难时也没有忘记把原生长在黄河中的鲤鱼带到这里,以去污澄清,供人观赏,形成了鲤鱼溪独具特色的文化。

相传元明之际,天下大乱,到处闹饥荒。郑氏八世祖晋十公想务必保住溪中鲤鱼,于是,凭借他的富足,一边用钱粮接济穷苦村民和过路乞丐,一边给全村人讲鲤鱼是“神鱼”的由来,当众立一条族规:村中谁捕杀一条鲤鱼,就出钱给鱼祭葬,要请全村吃祭葬酒三天,还要请戏班到祠堂演三天大戏,请祖宗和鲤鱼仙姑看戏。族规公布的第二天,他就有意叫自己孙子去抓一条鲤鱼。事后,晋十公自愿认罚,还请来道士给鱼念经,安排村人举旗、敲锣打鼓鸣炮给鱼送葬,在鱼冢碑下点香烛,摆纸钱、设坛念经诵祭文,随后办酒宴请村人三天,请戏班演戏三天。自从晋十公用“苦肉计”定下族规后,爱鱼、护鱼和行鱼葬礼,就成了浦源村的礼俗,一代一代传了下来。鲤鱼溪的鲤鱼对人类有特殊的感情,溪边村民也对鲤鱼敬重万分,哪怕在三年自然灾害时饿死了人,也没有人去捕一条鲤鱼充饥。而鲤鱼留恋鲤鱼溪,将鲤鱼溪视为自己的乐园。而那些达官贵人虐鱼、伤鱼引祸上身的民间故事,以及“鱼跃龙门”官运亨通和祭鱼得财的美丽传说,更让鲤鱼溪里的鲤鱼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为了鲤鱼能在溪中自由快乐的生存,经过长期观察和摸索,村人掌握了鲤鱼许多生活习性,于是在沿溪建房时都要在路下修建“L”形的下水道,以便在发大水时躲藏,同时还在溪侧植上绿葛蒲让鲤鱼衔住以免被洪水卷走。即是鲤鱼被冲到溪外的田野,也会在洪水退去之后,成群结队地游回来,继续在鲤鱼溪里与人嬉戏厮守。村民也会自发到田野里把鲤鱼送回鲤鱼溪。为达到流水潺潺,人鱼同乐之效果,当地村民就地取材,以鹅卵石“垒街堤、铺幽径、设流坎”,增加溪水活性,创造鱼类逆水排卵繁殖的优良环境,致“游人影、游鱼影,形影不离,流水声、嬉鱼声,声声入耳”!一个“小桥流水、皓月临溪、人鱼同乐”的江南水乡特色浑然天成。这种景观,世界独一,使临溪观鱼成为一大乐事。

一鉴潭旁的土丘上,有两棵参天拥抱的古柳杉树长得郁郁葱葱。雄树虬枝缠绕,苍劲挺拔,雌树枝叶丰满,婀娜多姿,两树紧抱,犹如一对生死不渝的夫妻,人称“鸳鸯树”。两树之间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鱼冢”二字,这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鱼陵。1986年浦源村对鱼冢进行重修,用鹅卵石砌成半圆行的墓冢。

这里四周稻田,三面环山,一水弯行,风光甚佳,鱼冢面朝鲤鱼溪和郑氏宗祠。

浦源郑氏宗祠祖先于宋代迁徒至此,就在溪中放养了五颜六色的鲤鱼,村里老少皆爱鲤鱼,谁也不敢捕捉时至今天郑氏子孙仍不食鲤鱼。也不允许外人来这里钓鱼,偷鱼。明代诗人王鸿来此游赏,咏出了“涧水拖兰翠,游鳞遂浪多,羡鱼休唱钓鱼歌”的千古绝唱。遇鱼死了,都说这尾上天了,村里人就会将它送到鱼冢土葬,也有祭后用柴草把鱼体烧成灰后,埋葬在鱼冢里。

自从郑氏祖先定下族规后,一代一代传了下来。1986年浦源村人对鱼冢进行了重修,用鹅卵石切成半圆形的墓家。如今浦源村人在家也好,出外也好,均固守着永不食鲤的承诺。这一习俗伴随着代代更迭的村民形成千年佳话,鲤鱼溪编织出当今世界上一道观鱼胜景和人鱼相谐的美丽童话。

  鸳鸯树位于鱼冢两侧,两树枝干连理,根须相接肖小姐告诉我,关于这俩株鸳鸯树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杨”、“柳”、“倪”三仙姑成为鲤鱼溪鲤鱼的“保护神”后,在与太上老君论道的时候,经常说起鲤鱼溪风光的美丽,村民的纯朴善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们的话语意动了太上老君身旁一名侍女的凡心,她总想找个机会去人间逛逛。

  一天,她乘老君去参加“蟠桃会”,找个机会偷溜出天庭,来到了鲤鱼溪,她被这里如画的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忘了回归天庭。后来,她遇上浦源一名心地极为善良又勤劳能干的小伙子,他们相爱了,她便不愿回到枯燥的天上去。  

  等太上老君参加“蟠桃会”回来后,不见了侍女,忙请示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查明侍女的踪迹,让她回天庭,侍女死也不肯,她离不开她深爱的小伙子,并责骂天庭拆散人间的美好婚姻,如让牛郎织女不能相会等。 

   玉皇大帝恼羞成怒,让天兵天将抓拿侍女回天庭问罪,没料到侍女从太上老君身边学了不少法术,天兵天将也奈何不了她。  

  后来,还是那王母娘娘想出了个坏主意,既然对付不了你,对你那无一点法术的丈夫还不是小菜一碟,就令雷神用雷去劈侍女的丈夫,与天神苦斗的侍女,见丈夫危急,奋不顾身地扑向丈夫,她终被雷神劈死了,她丈夫见美丽的妻子死了,就用双劈紧揉着她,不吃不喝。后来,他们就化为了这两株鸳鸯树。

  那雄树虬枝缠绕,苍劲挺拔,雌树枝叶丰满,婀娜多姿,两树紧抱,不就是那生死不渝的夫妻吗?

、道教、儒教等都有一种“众生”、“贵生”的思想。人们常常可以在寺院里看到“放生池”,这就是实践“万物并育”等理念的一种方式。在浦源鲤鱼溪旁人们可看到该村村民对鲤鱼“贵生”的另一种独特的表达方式。

鲤鱼溪的历史始于南宋嘉定年间,迄今已近千年。是中华数千年来鲤鱼文化的一个完美缩影,有“世界唯一”的人为鱼而建的坟墓———“鱼冢”,有“世界唯一”的为鱼举行葬礼的风俗,有“世界唯一”的为鱼撰写的祭文。浦源村人不食鲤鱼,还将其奉为神物,倘若鲤鱼死了要予以祈祷、安葬,由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将鱼隆重葬于鱼塚中,最后点香、烧纸钱诵祭文,以之纪念,形成浦源村独特的鲤鱼祭葬礼俗——这是天下最奇特的葬礼,我看见老人面容庄重,神色悲恸,低沉凝重的声调吟诵“鱼祭文”,在我少时心里烙下了人鱼神秘联系的深刻记忆,以致日后我对人类自身命运的思考和人与自然写作的敏感把握。周宁的文化人萧淋盛先生在《人鱼和谐千年颂》一文描述道:“清晨,一场特殊的葬礼在浦源村隆重举行,百余名男女老少神情凝重,伴随哀乐鼓锣之声,缓缓沿溪岸而行。令人惊讶的是被埋葬的不是人,却是一条刚刚死去的鲤鱼。‘……鲤鱼溪人谨以三炷馨香一卮酒,致祭于鲤鱼亡灵……表吾齐之博爱兮,惟祈尔裔蕃昌……’村中长老在具有千年历史鱼塚前,上香、三拜九叩后,毕恭毕敬地致上229个字的祭文。”

这种“仪式”代代相传,体现了鲤鱼在浦源村人心目中“尊贵”的寓意,终于形成了这罕见的具有宗教文化色彩的鲤鱼自然保护区。古往今来,它以神奇的风韵和独特的情趣吸引了不知多少慕名而来的游客,成为蜚声中国的观鱼胜景。我不能不说这些习俗对形成我热情和爱幻想的特性,及对人生沉郁的、甚至还有点悲凉的体味事物的性格产生过影响。

淳朴的爱鱼之风,也在陶冶人们的情操,净化着善良村民和游者的美好心灵。众多的游人在观赏鲤鱼后再在这里“凭吊”逝去的鲤鱼,也许会唤起他们心底的良知,增强保护生物,保护自然环境的意识,也是一种环境伦理道德的熏陶。

这是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隐藏着我童年和少年秘密的世界,一个曾经几乎与世隔绝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听不见尘世的喧嚣,你看到的是阳光、雨水、清波和蒲草,那里面有一条鱼走在水里,有一群鱼走在水里——它们就在你身边走着,把几百米古街走成一条悠长的传说。走入这个地方,游客的心会不由自主地软化了,感触也变得细腻潮湿了。因为唯有这样的轻柔和细腻,才能真正领略这个乌托邦的画境流转的物象和蕴含于其中深邃的情思。

浦源村民恪守宗法乡规,绝不捕食鲤鱼,他乡之客更不敢偷捉。为了更好地保护鲤鱼,早些年浦源村人还有学武习性,年轻的后生不同程度地掌握南少林拳系列中拳术和器械术,有的还身怀绝技,以此对外乡鲤鱼溪的饥饿的偷盗者起到一种威慑作用。

明清时期曾经热闹一时的古街,如今已归于斑驳,而鱼儿唼喋声依然欢快着

半月沉江”的宁静时分,鲤鱼仙子浴水重生

月季在溪岩上开放着,和灯笼相辉映,点染出山村盎然的生气

元宵节,板凳游龙花灯环绕在鲤鱼溪畔,倒映在碧波上,犹如万尾彩鳞星闪,是人之乐乎,还是鱼之乐乎?

这样着装的老人在城市里已经逐渐消失了,如果是冬天,她们会倚在略微有点倾斜的老宅的木墙边上,捂着火笼站成一片风景。
据说这条狗狗是一条“明星犬”,曾经有过担任CCTV中的角色历史,而今还在做着它的明星梦,只要是见到外向来的游客,它准会一路跟着你,期待着进入你的视野和镜头中。

溪边的小商铺也开始经营起了和鲤鱼相关的工艺品。这位打扮时尚的老乡从外地返回故土,并不为了赚钱,她说: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想回来,还是最怀念自然纯朴的家乡,每天看到溪里的鱼儿快乐地游来游去,也感到自己变得特别自由自在。是啊,千余年来,浦源村民“人鱼同乐”目的就是创造这样一种特有的情境,使人们从生活宁静舒畅中去感受生命的意义和快乐,使自己心胸悠然自得,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

我离开浦源已有三十多年了,这期间多次回到周宁,每次回来我都会特别到鲤鱼溪走走看看,还特别在溪侧路面的一家小吃铺吃上一碗扁肉——迄今为止,这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扁肉。肉馅是用家养的新鲜猪肉做成,馅里还有刚炸出的猪油渣,再加上猪骨熬成的高汤,再洒上一点香葱,味香扑鼻,一整条街都能闻得到。记得小时候最高纪录一次要了七大碗,一口气全部“扫荡”干净,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

30多年了,村子其他地方变化很大,但老宅依旧,小桥依旧,古石阶依旧,锦鳞的鱼儿依旧……让我惊奇的是,这家扁肉店铺依然还在老地方开着,依然是无需吆喝食客络绎不绝,依然是经营到下午四点就关了店门,依然素面朝天,不着修饰,依然让“BOTAO扁食”美名远播。

BOTAO就是浦源,是周宁的方言发音,后因开发了东洋小平源,又有鲤鱼溪,在清代正式更名为甫源,今又改为浦源。出门在外,和老乡聊天还是用这个方言称呼,格外亲切。这个称呼可以追溯到八百多年前……

南宋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也就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远在河南开封的朝奉大夫郑尚公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官场的失意,尔庚我诈的斗争,频仍的战乱等无不困扰着他这小官吏之心。还是走吧,同先人一样,南方美丽肥沃的土地总会有栖身之所吧!

于是他决定举家迁徙,当走到了吴厝底(今鲤鱼溪下游右侧约半里),他被这里的花香鸟语深深吸引住了,这里一块较为宽阔的平原还是块未开垦的处女地,郑氏人家就把簇新的希望种植在这里。于是他率子孙开荒种田,过着“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日子,胜过在衙门里仰人鼻息换来的那一点可怜的俸禄。

  当时,吴厝底没有水源,他家的饮水都是从山涧中挑来的,但在上游居住几家何姓的人家,什么脏东西都往水中倒,朝奉公劝说了几次,他们理都不理,朝奉公自忖,今日他们脏东西都倒,有朝一日也许会在水中投毒,那该怎么办?他想了许久,最后,想了个好办法,在挑水处筑个小坝,放养鲤鱼,一则去污澄清,二则预防何家人投毒(如鱼死则水不能饮用),日子总算平静而过。

  一日,朝奉公劳作累了,在椿树下小憩,梦见自己乘坐一巨舟,舟上从者无数,金银满舱。醒后,他认为这是个吉祥之梦,便告训子孙,今后郑氏宗祠一定要建在此地,而且要以椿树为桅帆,造如船形。平时,祭祖之日,他便在此树前立下香案,对河南的祖先默默祝福。

朝奉公逝世后,至三世,郑家也发展到一百多人。一天,郑家饲养的一只母鹅突然失踪,找了几天也没找着。过了三、四个月,这只母鹅带着一大群小鹅回家。三世祖婆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便耐心照料这只母鹅。一天,母鹅又想偷溜,三世婆尾随其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许多鹅蛋,她认为这地方风水极好,子孙一定能兴旺发达,而且此处离朝奉公所说建祠之地极近。于是,她回家劝说丈夫,举家搬迁到鹅孵蛋的地方,取此地名为“孵兜”(音:bo tao),意为子孙能象鹅孵蛋那样多,就这样浦源村有了自己的雏形,从此,世代便在这块周宁最富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到了郑家八世的时候,满溪已都是鲤鱼了。当时的族长晋十公在村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他率全村男女建起了郑氏宗祠,了却先祖郑尚公的一番心愿。但他也很担忧,溪中的鲤鱼多起来了,村人会偷捕,在多的鱼也会有捕完的时候,那岂不枉费了先辈的一片苦心?也是因为鲤鱼,才使郑家祖先吃上安全放心的水,而且这温顺的鲤鱼和自己息息相处,有了感情,它们已经成了村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了。为了保护溪中的鲤鱼,他可谓用心良苦,在中国农村历史上最好的保护环境办法就是借助神话故事,于是他将鲤鱼“神化”了,讹称鲤鱼是“三仙姑”的化身,并有林公庇佑,偷捞者将会降灾得疾。在笔者博客上文提到郑氏祖公为严明民约,他进行“身教”,暗示其孙“偷捕”,并当场抓住。在宗祠里,当众将其孙吊打得皮开肉绽,并“罚宴”村人三日。在开宴前,他让村人立下毒誓:如无溪中鲤鱼,则无浦源村人。此后,村民恪守宗法乡规,绝不捕食,他乡之客更不敢觊觎偷捉,其习相沿800年至今依然坚守,成就这一方故土的人文观景,鲤鱼溪被誉为“中华奇观”!


八百年风雨洪灾,八百年兵荒马乱,八百年几经波折和跌宕,郑氏祖孙辈辈呵护,才留存如今这番胜景。“涧水拖兰翠,游鳞逐浪多,羡鱼休唱钓鱼歌。伫看乐时曾似,跃龙梭。喷沫惊芳饵,浮沉滚浪波,青髻红尾顺行过。点破天机动静,快如何!”这八百年鲤鱼溪欢歌才能代代传诵下去……


民国时,,村人与他们展开了不折不挠的护鱼斗争。其中有:郑立城兄弟怒打“雷神”;郑孝廉文明杖护鱼;,这其中,几乎所有的村青壮年都参与了这些战争。

  1949年春,对鲤鱼溪的鲤鱼来说是一场大劫难。。他们用枪打、手榴弹炸、箩筐抬,全溪只剩下极少数的鲤鱼躲在“L”形下水道或被村人藏到村外深井才逃过这场灾难。村民回村后,不为自家的鸡鸭被杀、粮食被抢而泣,却深深为鲤鱼而哭,他们小心地收集鱼头、鱼刺,,后将鱼头等葬于鱼冢,那几年,村民望着几近空荡荡的鲤鱼溪,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好在“留得子孙在,便有鲤鱼绵绵来”。解放后,鲤鱼又迅速地繁衍起来,满溪又都是鲤鱼了。村民们再次露出笑容。

  六十年代大饥荒,村人宁食野菜、糠饼,也不食溪中鲤鱼。

,带有神话色彩的鲤鱼成为“”的首当其冲,,说“鲤鱼”是“卫生鱼”,而不是神鱼;另一方面,,终保护了鲤鱼。

  村人不仅保护了溪中的鲤鱼,遇外乡人卖自养的鲤鱼,会出钱买下到“放生池”放生。即便是到外乡也不食鲤鱼。

这一方灵秀的水土,竟然不乏刚烈血性之士。反清复明,文武护鱼,投身革命等都可以说明这一切。

大山环抱的周宁,在中国革命战争时期周宁涌现了许多中华民族优秀的儿女,培育了众多如“红色耶酥”凌福顺、郭建光一样的革命者,其可歌可泣的英雄业迹,在八闽大地上到处传扬。据考证,沙家浜新四军十八名伤病员中的十五位出生在鲤鱼溪。鲤鱼溪是一处值得敬仰、探访的红色圣地。

浦源村古人仗义疏财、孝敬父母,割股和药、为母治病、舍身顶罪、代父服刑的真实事迹,使人感到这里的山水美,人情美和民风的淳朴。鲤鱼溪畔也有一间烈士纪念堂,里面有“红色耶酥”凌福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真实的历史图片,到鲤鱼溪也是一次红色发现之旅,让人重温那段峥嵘的岁月。

这样的人文环境里,鲤鱼得天地之人和,无论人或物,皆以原色为本,以本论质,以质为珍!

从鲤鱼溪畔走出的孩子,我希望一直坚持做自己,一个原色、本真的我。透明如水,如水一样柔软平易,如水一样顺其自然,,形散则化雾成烟,愿鱼之乐化入我心池波纹里,鱼之乐之中亦有我一席之乐,善莫大焉!

我们不幸生活在一个面具的时代,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了厚厚的油彩,无论光鲜亮丽,还是混沌黯淡;无论台上作戏,还是台下做人,无不变幻种种姿态,游戏粉墨之间,为世俗所牵绊纠葛,为喧闹浮华搅乱心神,将灵魂隐蔽,将爱遮掩,让本来的面目无法看清。我们有时还不足以像一只游鱼那样欢快地生活,在鲤鱼溪,即便也有尘俗的熙攘让清波混浊过,但那也是暂时

我离开浦源已有三十多年了,这期间多次回到周宁,每次回来我都会特别到鲤鱼溪走走看看,还特别在溪侧路面的一家小吃铺吃上一碗扁肉——迄今为止,这是我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扁肉。肉馅是用家养的新鲜猪肉做成,馅里还有刚炸出的猪油渣,再加上猪骨熬成的高汤,再洒上一点香葱,味香扑鼻,一整条街都能闻得到。记得小时候最高纪录一次要了七大碗,一口气全部“扫荡”干净,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

30多年了,村子其他地方变化很大,但老宅依旧,小桥依旧,古石阶依旧,锦鳞的鱼儿依旧……让我惊奇的是,这家扁肉店铺依然还在老地方开着,依然是无需吆喝食客络绎不绝,依然是经营到下午四点就关了店门,依然素面朝天,不着修饰,依然让“BOTAO扁食”美名远播。

BOTAO就是浦源,是周宁的方言发音,后因开发了东洋小平源,又有鲤鱼溪,在清代正式更名为甫源,今又改为浦源。出门在外,和老乡聊天还是用这个方言称呼,格外亲切。这个称呼可以追溯到八百多年前……

南宋嘉定二年(公元1209年),也就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远在河南开封的朝奉大夫郑尚公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官场的失意,尔庚我诈的斗争,频仍的战乱等无不困扰着他这小官吏之心。还是走吧,同先人一样,南方美丽肥沃的土地总会有栖身之所吧!

于是他决定举家迁徙,当走到了吴厝底(今鲤鱼溪下游右侧约半里),他被这里的花香鸟语深深吸引住了,这里一块较为宽阔的平原还是块未开垦的处女地,郑氏人家就把簇新的希望种植在这里。于是他率子孙开荒种田,过着“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日子,胜过在衙门里仰人鼻息换来的那一点可怜的俸禄。

  当时,吴厝底没有水源,他家的饮水都是从山涧中挑来的,但在上游居住几家何姓的人家,什么脏东西都往水中倒,朝奉公劝说了几次,他们理都不理,朝奉公自忖,今日他们脏东西都倒,有朝一日也许会在水中投毒,那该怎么办?他想了许久,最后,想了个好办法,在挑水处筑个小坝,放养鲤鱼,一则去污澄清,二则预防何家人投毒(如鱼死则水不能饮用),日子总算平静而过。

  一日,朝奉公劳作累了,在椿树下小憩,梦见自己乘坐一巨舟,舟上从者无数,金银满舱。醒后,他认为这是个吉祥之梦,便告训子孙,今后郑氏宗祠一定要建在此地,而且要以椿树为桅帆,造如船形。平时,祭祖之日,他便在此树前立下香案,对河南的祖先默默祝福。

朝奉公逝世后,至三世,郑家也发展到一百多人。一天,郑家饲养的一只母鹅突然失踪,找了几天也没找着。过了三、四个月,这只母鹅带着一大群小鹅回家。三世祖婆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便耐心照料这只母鹅。一天,母鹅又想偷溜,三世婆尾随其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许多鹅蛋,她认为这地方风水极好,子孙一定能兴旺发达,而且此处离朝奉公所说建祠之地极近。于是,她回家劝说丈夫,举家搬迁到鹅孵蛋的地方,取此地名为“孵兜”(音:bo tao),意为子孙能象鹅孵蛋那样多,就这样浦源村有了自己的雏形,从此,世代便在这块周宁最富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到了郑家八世的时候,满溪已都是鲤鱼了。当时的族长晋十公在村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他率全村男女建起了郑氏宗祠,了却先祖郑尚公的一番心愿。但他也很担忧,溪中的鲤鱼多起来了,村人会偷捕,在多的鱼也会有捕完的时候,那岂不枉费了先辈的一片苦心?也是因为鲤鱼,才使郑家祖先吃上安全放心的水,而且这温顺的鲤鱼和自己息息相处,有了感情,它们已经成了村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了。为了保护溪中的鲤鱼,他可谓用心良苦,在中国农村历史上最好的保护环境办法就是借助神话故事,于是他将鲤鱼“神化”了,讹称鲤鱼是“三仙姑”的化身,并有林公庇佑,偷捞者将会降灾得疾。在笔者博客上文提到郑氏祖公为严明民约,他进行“身教”,暗示其孙“偷捕”,并当场抓住。在宗祠里,当众将其孙吊打得皮开肉绽,并“罚宴”村人三日。在开宴前,他让村人立下毒誓:如无溪中鲤鱼,则无浦源村人。此后,村民恪守宗法乡规,绝不捕食,他乡之客更不敢觊觎偷捉,其习相沿800年至今依然坚守,成就这一方故土的人文观景,鲤鱼溪被誉为“中华奇观”!


八百年风雨洪灾,八百年兵荒马乱,八百年几经波折和跌宕,郑氏祖孙辈辈呵护,才留存如今这番胜景。“涧水拖兰翠,游鳞逐浪多,羡鱼休唱钓鱼歌。伫看乐时曾似,跃龙梭。喷沫惊芳饵,浮沉滚浪波,青髻红尾顺行过。点破天机动静,快如何!”这八百年鲤鱼溪欢歌才能代代传诵下去……


民国时,,村人与他们展开了不折不挠的护鱼斗争。其中有:郑立城兄弟怒打“雷神”;郑孝廉文明杖护鱼;,这其中,几乎所有的村青壮年都参与了这些战争。

  1949年春,对鲤鱼溪的鲤鱼来说是一场大劫难。。他们用枪打、手榴弹炸、箩筐抬,全溪只剩下极少数的鲤鱼躲在“L”形下水道或被村人藏到村外深井才逃过这场灾难。村民回村后,不为自家的鸡鸭被杀、粮食被抢而泣,却深深为鲤鱼而哭,他们小心地收集鱼头、鱼刺,,后将鱼头等葬于鱼冢,那几年,村民望着几近空荡荡的鲤鱼溪,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好在“留得子孙在,便有鲤鱼绵绵来”。解放后,鲤鱼又迅速地繁衍起来,满溪又都是鲤鱼了。村民们再次露出笑容。

  六十年代大饥荒,村人宁食野菜、糠饼,也不食溪中鲤鱼。

,带有神话色彩的鲤鱼成为“”的首当其冲,,说“鲤鱼”是“卫生鱼”,而不是神鱼;另一方面,,终保护了鲤鱼。

  村人不仅保护了溪中的鲤鱼,遇外乡人卖自养的鲤鱼,会出钱买下到“放生池”放生。即便是到外乡也不食鲤鱼。

这一方灵秀的水土,竟然不乏刚烈血性之士。反清复明,文武护鱼,投身革命等都可以说明这一切。

大山环抱的周宁,在中国革命战争时期周宁涌现了许多中华民族优秀的儿女,培育了众多如“红色耶酥”凌福顺、郭建光一样的革命者,其可歌可泣的英雄业迹,在八闽大地上到处传扬。据考证,沙家浜新四军十八名伤病员中的十五位出生在鲤鱼溪。鲤鱼溪是一处值得敬仰、探访的红色圣地。

浦源村古人仗义疏财、孝敬父母,割股和药、为母治病、舍身顶罪、代父服刑的真实事迹,使人感到这里的山水美,人情美和民风的淳朴。鲤鱼溪畔也有一间烈士纪念堂,里面有“红色耶酥”凌福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真实的历史图片,到鲤鱼溪也是一次红色发现之旅,让人重温那段峥嵘的岁月。

这样的人文环境里,鲤鱼得天地之人和,无论人或物,皆以原色为本,以本论质,以质为珍!

从鲤鱼溪畔走出的孩子,我希望一直坚持做自己,一个原色、本真的我。透明如水,如水一样柔软平易,如水一样顺其自然,,形散则化雾成烟,愿鱼之乐化入我心池波纹里,鱼之乐之中亦有我一席之乐,善莫大焉!

我们不幸生活在一个面具的时代,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了厚厚的油彩,无论光鲜亮丽,还是混沌黯淡;无论台上作戏,还是台下做人,无不变幻种种姿态,游戏粉墨之间,为世俗所牵绊纠葛,为喧闹浮华搅乱心神,将灵魂隐蔽,将爱遮掩,让本来的面目无法看清。我们有时还不足以像一只游鱼那样欢快地生活,在鲤鱼溪,即便也有尘俗的熙攘让清波混浊过,但那也是暂时的,锦鲤自有自清的能力,爱鱼的老家村民早已把自己的身心也融入了这条溪流中去,他们的悲喜和溪流的命运相连。2010年立春前我再次造访鲤鱼溪,让我欣喜地看到了这条古老的窄窄的溪流又重新翻起碧波,它清冽澄净的流水正为我们涤去烦恼,洗却尘虑!


在工业污染无处不在的今天,河流是大地淌着的泪水,“鱼的眼泪只有水知道”,但你已经看不到在这样的河流里的鱼虾它们的泪水了,它们是现代工业最早的一批牺牲品。

我童年生活在东洋溪的下游,在清澈的溪流里游泳,可以感觉到肌肤和鱼儿相触的温情,有时将小手伸到水底石缝里就可以摸到活蹦乱跳的小鱼,你会感觉到人和自然的相知相守原来是这么快乐。但现在,那条河流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坚贞了,那是因为工业化中成长起来的人背弃了它。

鲤鱼溪至今依然还能坚守住这份忠贞吗?我想答案是肯定的。这里虽然不能称之为世外桃源,但看到一湾清水从郁郁葱葱的山岗蜿蜒而下又穿村而过,鱼儿不仅是自然的观察和守护者,用生命提醒着人们不要去破坏环境,它也在净化着人心里那些贪婪和污浊的欲求。

鲤鱼溪人以鱼为载体,以人为目的,构建着以“山、水、人、鱼、神”为“五行”的和谐生活,是世界上最原始的和谐理念,也是中国周易文化杰出的实践者和体现者。山水养人承载万物,人护鱼、护自然,鱼、神佑人,在这里,山、水、人、鱼、神,互生共荣,相得益彰,其和谐近乎完美。

鲤鱼溪原名东洋溪,两岸以石砌成,各留大约两米宽的小路。民居夹溪而建,多为二至三层明清格调的青瓦土墙木梁房。房前多埠,以便挑水,洗菜,捣衣(不用肥皂漂洗衣物),颇具江南水乡韵味。

  鲤鱼溪的鲤鱼们不畏生人,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悠然自得。游客只要拍拍手,鲤鱼就游来了,红的、白色、黑的、墨绿的、红白相间的,各色鲤鱼成群结队,探头,甩尾,倏忽往来,不时还来个“跃龙门”,引得笑声一片。

  这里流传着一个神鱼与三仙姑的传说:南宋嘉定年间,浦源郑氏始祖郑尚公从河南开封迁居浦源时,便有在溪中放养鲤鱼,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鱼稍长大后便被洪水冲走,无法养成。 

  郑尚公之后几代人都行善积德,常将钱财施舍给穷苦人家和过往乞丐,到了八世郑晋十公时,他更是乐善好施,广行善事,好名声四处传扬。

  一天,村中来了个乞食婆,并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乞食仔。他们不仅身上恶臭,而且全身长着疥疮。白天,他们在村中乞食,晚上居住在村口桥头,晋十公看他们可怜,就让他们搬到家中住。  

  在晋十公家里,他们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一到吃饭时间,就大吃大喝起来,晚上还要选择洁净的床铺睡觉。晋十公也不与他们计较,让他们自由自在,不时还派人去服侍照顾他们,就这样住了十几天,吃点喝点倒不算什么,关键的是他们长着疥疮,晚上一抓,整床被子都沾满了脓血,第二天,被子就不能再睡了,拆洗的被子又很难晒干,他们三个乞丐被晋十公家的被子都睡光了。最后,晋十公不得不将自己的被子让他们睡,他仍一句怨言都没有,还请医生帮他们医好的疥疮。

  十几天后,他们要走了,晋十公送他们到村口桥头,突然,三个人同时跃入溪中,无影无踪。晋十公忙令人打捞,可是不足半人深的溪水中就是不见人影,却捞上二尾青鲤鱼,一尾红鲤鱼,还直冲晋十公直笑呢!至此,晋十公才明白这三乞丐是神仙,鲤鱼也是他们变的,忙焚香膜拜。原来,这是居住在“天马难寻”(今鲤鱼溪北面金龙峰)的“杨”、“柳”、“倪”三位仙姑化装考验晋十公的。  

  从此,鲤鱼便能在溪中繁衍生息,代代相传,越养越多。村人也对溪中的神鱼,敬若神明,村尾那座桥就叫仙桥头,桥下那个潭就叫仙姑潭。

淳朴的爱鱼之风,又诞生了许多有关鲤鱼的神话传说,那是善良村人的美好祝愿,那端庄“鲤鱼仙姑”的笑容应和着郑锡繁公后人的会心一笑,荡漾在鱼尾滑动的波纹里;那枝缠根绕并结连理的“鸳鸯树”应是村小伙子与红鲤鱼姑娘忠贞不渝爱情的见证吧……这里的美好故事像溪流一样,汩汩流淌诉也诉不完,正如人们说的那样,美丽的风景总伴着美丽的传说。

  去看鲤鱼溪,要先走过狭长的明清古街。这街古时是闽东通往闽北的要道,所以沿街多商铺。如今,年轻人大多外出谋生,只剩老人和小孩,守着一片小店,卖些光饼糕点,供游客饲鱼取乐。

这里面有从宋代以来延续的传统文化故事,也有中国东南沿海古村落独有的生活方式展现。除了溪流、鲤鱼等自然场景外,这里还有不少表现传统文化、古树、明清建筑的图,它们组合在一起,呈现的是一幅幽静的乡间生态画卷。

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则洞开祠堂大门,搬出家谱让村人翻阅查看。同时,演“社戏”三天。戏前,举村人共聚,商讨村中大事,形式较为隆重。

戏台面向正殿。台前设四柱,两根半柱在中,两根全柱在旁,支撑单檐悬山屋顶;台后也设四柱,内两柱之间有屏风分割前后台,台右边连接看楼处搭一平台。


建筑群及巷道空间格局保留较完整,古村落巷道空间自然而蜿蜒曲折,由鲤鱼溪两侧向四面伸展开来,四面连通,如同迷宫,有利于防贼消火,由此得名“七透巷”。郑氏祖先在八卦古村落建成后,根据天上的星座在巷道中确定了七处地表取水井,曰“七星井”,供日常洗漱、防火用水,可谓独具匠心。而这种阴阳乾坤的布局又增加了游览的内涵和神秘的气氛。



鲤鱼溪的魅力不仅在于神奇的鲤鱼溪和古寺庙、古祠堂等建筑,更在于古村落完整的八卦格局、古巷道空间和那些残破的带着历史积淀的土墙、石基。浦源集木雕、石雕、泥雕于一体的古民居及巷道空间格局保留较完整,独具地方特色。

浦源村的祖先是由河南迁徙而来,带来了河洛民族文化、传统及建筑技术。在浦源村里,宋代、元代的古民居随处可见。800至1000年的古柳杉群、800年的古宗祠堂、800年的古廊桥、800年的古鱼冢、宋古驿道等,均以太极八卦理论布局,七星井能与天象相符,七透巷形如迷宫可防匪盗等严格的规格,造成其后世世代只能沿袭其风格,也因此很巧妙的保留了非常传统纯正的宋明风格。郑氏先人善用“洛书河图”,刻意打造一个与众不同的村落。若是从空中鸟瞰浦源旧村全貌,一个古式风水土圭原形惟妙惟俏的呈现在你的眼帘。

位于浦源村东的月亮山南麓的古驿道上,立着一座雄伟壮观、气势非凡的石牌坊,人称“孝子坊”。这座石牌坊是为褒扬郑氏先祖大雅公的孝行,由郑氏十九世孙郑慕蔡、郑敏斋,二十世孙郑廷直等呈请宁德县转报福建省长咨行内务部,民国七年(1918年)大总统黎元洪赐予“孝阙流芳”四字褒扬批建,于民国八年七月(1919年8月)动工修建,次年十一月十五日竣工落成。

  到了鲤鱼溪,不能不去看看鲤鱼溪的“开山鼻祖”。位于溪畔的郑氏宗祠,始建于宋代,由郑氏八世祖晋十公所建,清道光二十年(一八一四年)重修,,一九九六年大规模整修,是目前华东地区保存最完整的宗祠之一。

  宗祠造型独特,前窄后宽,形同古船。祠堂呈长方形,梁木石瓦古朴沉静,房屋结构巧妙,堂内由两处天井调节光线,明暗过渡自然。祠堂四壁供着众多郑氏祖先的牌位,新旧不一,有些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祖牌均为手工雕刻,顶部为镂空龙头木刻,底座图案为龙凤花叶,花纹细致美丽,堪称民间艺术精品。

朝奉公劳作累了,在一椿树下小憩,梦见自己乘坐一巨舟,舟上从者无数,金银满舱。醒后,他认为这是个吉祥之梦,便告训子孙,今后郑氏宗祠一定要建在此地,而且要以椿树为桅帆,造如船形。平时,祭祖之日,他便在此树前立下香案,对河南的祖先默默祝福。

大门上“郑氏宗祠”四个字为坚幅,据说在古代只有皇帝国戚的宗祠才能这样建造,宗祠正厅供奉着北宋驸马郑南公、始祖朝奉公及他们夫人赵氏、吕氏塑像,左边是建祠及保护鲤鱼――郑晋十公及夫人塑像,右边是广行善事,最后归神郑九公塑像,两侧依次陈列着历代珍藏的龙头祖牌,如同“家谱”。龙头祖牌底座为“八仙过海”、“西游记”等各种木刻,顶部为镂空龙头木刻,工艺精巧,剔透玲珑。整个祠堂为三进式中国古典殿堂建筑,雕梁画栋。祠堂呈长方形,梁木石瓦古朴沉静,房屋结构巧妙,堂内由两处天井调节光线,明暗过渡自然。祠堂四壁供着众多郑氏祖先的牌位,均为手工雕刻,顶部为镂空龙头木刻,底座图案为龙凤花叶,花纹细致美丽,堪称民间艺术精品。祠中诸多匾额楹联,书法精湛,流金溢彩;还有林公古庙,内有九幅清代壁画,保护完好,颇有艺术价值。




宗祠里柱子上的楹联立意高远,用典准确,对仗工整,大多是歌颂先祖“忠”、“义”的,其书法精湛、流畅,教义深刻。这些大楹联都是整块檀木做成的,年代也颇为悠久。整个祠堂楹联与匾额互相呼应,互为补充,浑然一体,构成了一个个完整而感人的宗族故事,如“舍身救父不得谓之轻生,毁体瘵慈斯真能养大体",说的也是锡繁公舍身救父的故事。戏台上的一幅对联:“偶来顾曲聊遣闲情,试问登台谁称出色”带点人生真谛。侧门筑墙上一个字包含了“寿比南山”四个字,体现了中华文字高深的艺术力量。

整个祠堂充满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当你徜徉其中,定会被中国古代宗族文化的深厚内涵所吸引,让你流连忘返。这座华东地区保存最完整的当地“人文博物馆”,犹如一个沧桑的老人在鲤鱼溪旁见证着浦源人与鲤鱼800多年的历史。

此外,浦源古村落的居民建筑还传承了福建特有的土木结构,就地取材,并结合当地文化,形成了具有闽东独特地域特色的建筑风格。这类建筑非常适合当地地域气候和地理环境,展现了地域传统建筑文化。

周宁地处鹫峰山脉东麓,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我开着车子从福安穆阳过境后开始进入山路,峰峦起伏、山陡谷深、溪涧盘绕,整个山脉千米以上的高峰竟然有282座之多,县城海拔880米。到了登科地,我呼吸到一股从山野里溢出的茶香,一下子将我的神思拉回了40年前我童年生活的场景——还没来得及回味,车窗前就映出了五颗挺拔的老杉树,七步村南台王风水林,这五颗老杉树就如五位敦厚的老者,静守这一方安宁的土地。

移步换景,一草一木都让我感到熟稔和亲切,此行说是去采访鲤鱼溪,不如说是去拜访一位久违的故人!

鲤鱼溪位于东洋溪上游,地势比县城还高,处周宁县城沿302省道以西约5公里处的浦源村,鲤鱼溪穿村而过,原来溪流由302省道一侧至村北口观音廊桥全长约950米,流经古村落的溪段长约480米。据当地村民说,鲤鱼溪源于海拔1448米的紫云山麓,汇数十条山涧清泉奔流而下。冬春交替时节,我来到这里,眼前水系蜿蜒曲折一路欢快潺潺流淌,至浦源村口水势顿减,逶迤穿村缓流而过。

这是一项有村民自发的、始于宋代的生态保护区,八百年的历史风云聚散,这里依然完整留存着这样一个生态保护样本,它理应得到现代人更多的重视,但我上网查阅却未见有大规模的报道。唯一让我看到比较有影响的报道却是负面的,不禁让我感到有点心酸。难道我要去访问的“这位故人”已经身染病疾,面目全非了吗?

这是海峡都市报记者2008年4月记者来鲤鱼溪调查后发表的一段文字:

  沿着溪水往上游走,在长不过500多米的鲤鱼溪两侧都是古木屋。记者发现,溪里不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浑黄的泥沙水,也没见到有鲤鱼。村里80岁的郑成鹏老人告诉记者,溪里有鱼的时候,他每天都和游客讲村里保护鲤鱼的传统,当起现成的导游。可如今,游客看不到鱼,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正在他和记者抱怨时,附近不少村民围上来,说,鲤鱼溪里没有鱼,这让他们觉得很难过,“护鱼”是村里延续了800多年的传统,是每个村民最引以为豪的,可现在他们护不了鱼不说,鱼也死得很多。村民说,原来鲤鱼溪里有几千条鲤鱼,“自春节过后,每天溪面上漂着几十条死鱼,早晨都要在河边捞,十多天前才把溪里现有的鲤鱼捞到塘里,已不到千条。”鱼死了,村民很心疼,更让村民心疼的是,每年4月到10月是看鲤鱼的好季节,尤其是4月开始,鲤鱼开始繁殖,“本来鲤鱼现在要产卵了,可现在鱼都无法正常繁殖。”村里一名老人说,晚上10点以后,鲤鱼溪的水会变清一些,但早晨又变得浑浊。

拥有良好旅游资源的鲤鱼溪,自然不能任其“藏在深闺”,县政府正在加大对鲤鱼溪的保护及发展力度,力求让千年的古村、古溪在原来古朴的基础上,焕发出新的光彩。鲤鱼溪荡起几许不平静的涟漪,淳朴的山民带着自己的梦想,闯广东,走上海,让鲤鱼“跃龙门”般的梦想成真。如今,光在上海的浦源籍企业家达大几百人,其中资产上亿的多达20人左右。“饮水思源”,成功后的他们不忘家乡的建设,在政府的支持下,出资新建了“鲤鱼溪公园”,修葺了郑氏宗祠等基础设施。在两年前一次县委、县政府举办“在福州周宁籍乡贤春节茶话会”上,就听说周宁籍的“上海商帮”中的一些人斥资一亿多投资兴建九龙祭瀑布和鲤鱼溪新景区。但这样会不会因过度开发造成溪流的污染?会不会把这条古朴的溪流改造成现代的样板?溪流两边的古民居会不会因为破旧而被拆除?我带着很多的疑问忐忑不安地进入到浦源村。

好在一进村,原来那条流经古村落长约480米鲤鱼溪依然保持旧时的姿态缓缓流淌着,溪两边明清时期的古民居依然伫立着,只是感到它更加沧桑了,竟然还有一些老人穿着民国时期的对襟衫和戴着瓜皮帽子,时光恍然又回到了从前。

规划者聪明地选择了在鲤鱼溪的上游开发,既保持原貌,又拓展了景区的空间。在上游吴山底三公里区域一期工程已经初现雏形,我沿着栈道走去,田舍菜地乡村农家的田园气息扑面而来,一座座刚修不久仿宋建筑的亭台楼阁还有的生涩地点缀其间,新的鲤鱼景区拓宽的溪道九曲十弯、跌宕起伏,溪边一面拥有大片的清幽秀美草甸、花园和果岭,种植的白梅、红梅和腊梅在寒风中竞相开放,而另外一面陡峭嶙峋的石壁称作“大摩崖”,崖山是“好汉坡”准备开辟出一片果园,崖下一潭溪水清明澄澈,一群彩鲤悠然徜徉,在我走近时突然有一条金色的鲤鱼腾跃飞起,溅起很高水花,还意犹未尽地如此这般又来一下,仿佛是为了迎接远离家乡的朋友归来。我对导游小肖说:“家乡的鲤鱼也很好客,给我这么尊崇的礼遇。”小肖也感到很惊奇,她说:“很少看到深冬里的鲤鱼跳龙门的,看来今天真的来了尊贵的客人了!”小肖的话说得我心里倍感温暖。

离这里最近的山叫仙凤山,栈道将鲤鱼溪和仙凤山连在了一起。在这里还可以欣赏仙风山远景。导游说:仙风山省级森林公园总面积7平方公里,属于鲤鱼溪风景名胜区,北接高山天湖——芹山湖。平均海拔1200米,年平均气温仅12℃,春夏秋冬四季景色变幻,妙趣横生;它拥有108处景点及面积1000多亩的天然草场,景观资源极为丰富,众多的民间传说赋予其深厚的文化内涵。

在挂着红灯笼的栈道上走,乡野上也变得生动起来,充溢着民俗的气息。新景区的水质特别好,鲤鱼在宽敞水道里畅游显得更自由矫健,也许这里比较少有游人喂它们食物吧,身形不像古溪流那些鲤鱼那样肥硕。这里空气也特别清新,走在栈道,上仰可欣赏凤仙山美景,下望可将整个鲤鱼溪景区尽收眼底,看来海都报记者的担忧得太早了,现在如果再来,看看这一个更饱满更丰富的鲤鱼溪景区,呼吸这里的空气,在溪流里和鱼儿一起戏水,相信他心情也会和两年前别样不同。

吴山底三公里水上风光将过去和现在的鲤鱼溪连接在了一起,整个景区开发始于前年,整个景区依据现有自然景观、人文建筑和地理位置特点,并结合当地的风土人情,将周易、风水和景观设计结合起来,融入中国传统的“金、木、水、火、土” 五行设计理念,把浦源的历史、自然、人文等做画卷式铺陈,展现了八卦古村落的神奇面貌及流金、雅木、秀水、盛火、灵土五段景观的独特风情。
我只是在雅木和秀水两个景区做短暂的停留,据导游介绍,雅木寓意景区内主要由古朴典雅的仿宋、元、明木结构建筑组成的景观。依山而建的仿古客栈,傍水而造的休闲茶座,临溪而修的宋古驿道,还有琵琶潭水车、郑公梦船、浦源秋色、海棠花坞、紫云茶馆、河畔君、伏牛红叶、鸳鸯亭、溪畔桂雨、官司茶馆等,无不体现着神秘、古朴、亲切的气氛,再现了江南小桥流水悠然自得的乡村生活。一个玲珑典雅的理想环境、闲情逸致的至幽境界浑然天成。

中国风水格局所表现的含蓄、幽曲和对称、方正之美,在雅木之韵秀水风情中得到了丰富的展现。田畴里的白鹅煽动的翅膀,农舍青瓦上飘荡的青烟,溪流边水雾弥漫的翠竹,草坡上稀疏的果林,还有碎石铺就的村道和飘渺起伏的山峦——岁月在这里变得宁静而悠远。置身其中,领略那淳朴自然的山川云影,映衬那河道上悠然徜徉斑斓多姿的鲤鱼,我仿佛乘着时光回到了八百年前农耕时代的浦源,怀一颗质朴淡泊的心去倾听智者“上善若水”的古老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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