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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天台一条赭溪有多少童年故事

2022-07-18 20:11:27


        赭溪自古以清、秀出名,溪床赭赭,流水碧碧,两岸绿田青树,农舍雅阁,风光旖旎。回忆童年,在这里戏水、泡脚,或坐在裸露的岩石上看书。让清丽的水,温柔的包围着我。周边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心照不宣的知己。这里就是童话里的天堂,童年的故事。


赭溪放生


        许多年前,一个叫王以仁的青年作家带着春天的伤感从小西门出发,走向赭溪上游。“我独自沿溪岸走了七八里光景的路程,隔岸有七枚矮矮的石塔铺排在我的面前”(《孤雁》)。那“七支塔”能告诉他什么呢?终于有一天,年轻的作家走向大海,放生了自己的灵魂。

        许多年以后,一个少年和同样天真无邪的伙伴们嬉戏抓蟹走向赭溪上游。那是1975年的一个夏天。这四个少年顶着午后的烈日,来到一个叫上坑池的水潭游泳。水很清,能见到水底的沙石和边上摆动的水草。他们跳进水里,像游曳的鱼,一会儿“水底钻”,摸石子比赛;一会儿摆动不同的泳势相互追逐……

        那种野趣在今天的游泳池里是见不到的。最后,他们都玩累了,围坐在一棵苦楝树下,等摊在岸上的衣裤晾干。这当儿,他们又在商量接下去玩什么,一个少年提议大家去抓蟹。另三个高呼:“晚上有蟹吃了!”于是,四个少年穿上半干的衣裤,逆流而上。

        那个带头的少年显示他的领头羊作用,把自己的衣服打个结当盛蟹的篮子,由年小的少年提着。因为数日没下雨,赭溪的水不仅清,而且浅了,是抓蟹的好时节。蟹一般都躲在浅滩的石子缝隙里。那些石子有不同的颜色,在阳光照射下,像花朵盛开。他们小心地淌水,以免惊动蟹。那些蟹很小,黑中泛黄,像一块小石子。

        这回抓蟹,不像刚才游泳那样嬉闹,体现少年的团结合作,谁都不抱怨,谁都不挖苦谁。他们心中有个共同的念头,晚上可以吃蟹。有蟹吃,父母不会怪他们回家这么晚。那个提篮子的少年,见同伴抓得那么有趣,也想试试。他猫下腰,双眼像《战》电影里的探雷器一样扫过去。他轻轻地挪开一块石子,一只蟹动起来。

        他倏地伸手去抓,不料手指头被钳住了,惊叫一声。那个年长的少年连忙说,快把蟹放回水里!蟹到了水里松了钳,这时,年长的少年过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按住蟹肚蟹背,那蟹便空有武功了。

        大约过了二个小时,他们到了国清寺的丰干桥下。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一片苍苍的高大的古树,夹在这一面溪岸的两旁”,树荫漏下细碎的霞光,几许落到桥上的一个老僧身上,老僧的头闪着光。少年们看到老僧就讪笑着上了岸。老僧疾步上前,说:“阿弥陀佛,四位小施主,请留步。”

        老僧长得瘦瘦的,脸色有点黄,但声音很有力,年小的少年怯怯地看他一眼垂下头。那个年长的少年说:“和尚,你请我们吃点心呀?!”老僧说:“阿弥陀佛……四位小施主,贫僧可以给你们钱买点心吃,但你们得把蟹给贫僧。”年小的少年说:“和尚吃素,怎么能吃蟹?”另三个少年也附和着说。

        老僧不慌不忙地说:“贫僧自会处置。”少年们一商量觉得有了钱可以买许多零食吃,比如现在又渴又饿,能吃到冰棒与饼干多美。老僧给了少年们四毛钱,把一大兜的蟹放回赭溪。许多年以后,那个年小的少年成为一个码字的人,而且住到了赭溪边。也许从那一刹开始,就注定我今后要以文字表达人类的生与死,并以圣者的智慧引导人生。

        伙伴们尝到了甜头,又想去抓蟹向老僧换钱。一向腼腆的我忽然大喝道:“大家都别去了!”尽管我阻止不了他们。坦率地说,心中的那个“原罪”随年龄的增长始终困扰着我,无法解脱。值得庆幸的是,我住到赭溪边二十多年了,在这些日子里,有永不干涸的水流洗涤我心中的“原罪”,至少没让它恣意张狂起来。轻柔、洁净的赭溪水就像天堂来的圣水,静静地向东流,流向曾经放生一个青年作家灵魂的大海……


神奇的桥头


        小时候,我听母亲讲:有一天,小济公从家后门跑到赭溪,往岸边的石墙头一边泼水,一边喊,杭州着火了……杭州着火了……这水一泼,杭州净慈寺的火一下子被大雨扑灭了。是济公施展法术,还是赭溪水有神灵?抑或两者皆是!

        石墙头下游的不远处有一座桥,桥墩用石块垒砌,桥梁也是条石铺成。桥有四米多高,桥下的两个水潭泛着绿光。桥窄,没有护栏,连接城区这边有一条又长又陡的斜坡,车子从斜坡下来,很危险。这座石桥好像没名字,我们都跟着大人们叫“桥头”。母亲说,好几个人从桥上掉下去都没事。

        那时候,还是农业社,到了双夏季节,父母都要去田野“早战”,我就要给他们送早饭,经过桥头,我总不敢看桥下的水潭。后来,有一年春天,我和几个同学正在桥头那边的路廊分享采摘的果实,只听得轰一声响,我们急忙跑出去。原来有人连车带人掉到了桥下,人呢?人呢?大人小人都在喊。有人行动快,向溪岸的台阶跑去。

        大人还没跑到水边,只见一个冬瓜一样的光头从水里冒出来,慢慢地露出脖子,露出身子。我吓了一大跳:这个光头的矮个子是我的邻居大伯。邻居大伯被两个大人扶上岸,他一路吐着水,到了路廊。邻居大伯在家休息了几天,又成为院子里起得最早的人。

        目睹这件事后,我的胆子一天天大起来,走到桥头,故意往桥下的水潭瞧瞧。后来,胆子大到和一个邻居伙伴偷偷地骑自行车过桥头。桥头的神奇是因为济公,还是因为赭溪?直至今日,我们也无法破解。其实,神奇就是因为有太多的神秘和不可知。

        当神奇的故事被传诵,这种“神奇”就拥有美的魅力与向善的力量,也就成了文化,并以文化的名义传承。人类的伟大就在于创造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赭溪水源于奇峰翠谷的北山深处,轻轻地汇流到国清寺前一个合抱,然后,向西奔流,绕过县城,直至南边的始丰溪。

        千百年来,赭溪在晨钟暮鼓中,不停地行走,佛韵悠悠,禅意浓浓。那些铭刻在丹砂碧水间的一个个神奇传说,又为赭溪增添了更多魅力。今天,桥头的石桥早已被现代化的桥梁取代,桥头的一切都只能被珍藏在人们的记忆中。但就在消失的同时,桥头的神奇变成了文化。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会像千百年来流淌不息的赭溪水被后人一直传诵下去。


又见丹砂碧水


       如果说天台山是一幅水墨丹青,那么赭溪便是画中的点晴之笔。丹霞地质的河床构成一个个碧绿的水潭,“丹砂碧水”是赭溪的美名。千百年来,赭溪在国清寺的晨钟暮鼓中走来,绕城向南汇入始丰溪。

        在这十多里的水域,步步生景:双涧回澜,万松深处,田野风光的田思村,少年济公的石墙头,还有利济桥的传说,云碓房的捣声。麻车王的码头,静波桥的“舟中市”……徜徉溪边,远眺赤城山美景:“每当朝雨初霁,月色澄鲜,赤城之霞千片飞来”(《齐召南外集》编者齐毓川)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笔者住到了赭溪的粮友桥旁,偶然还见燕飞蝉鸣,水清鱼唼。站在桥上向西眺望,那高耸的梁妃塔在晚霞中分外妩媚。然而,某个因暴雨而浊浪滚滚的赭溪之夜,一个浊浪般的梦魇向我袭来。我听见曾经美丽的赭溪在哭泣。

        天亮后,溪里的浊浪渐渐消失,但不见“丹砂碧水”美景了。现状可悲:赭溪两岸筑起了冷冰冰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和粗陋棚屋。赭色河床堆满垃圾,如同臭水沟。多少个梦里,赭溪在哭泣……赭溪在期盼!

        2014年来得很平常,但对赭溪而言,却永远铭记,就是这年的春天,赭溪像久违了舞台的名角重装出场。现实令人振奋:还赭溪“丹砂碧水”成为“五水共治”的重点项目。拆违建,截污源,清淤疏浚,修复堤坝,在定点水域投放了万多尾观赏鱼苗,又大手笔投资美化沿岸排污管网步行堤……

        美丽的赭溪笑逐颜开。2016年春。赭溪岸上的梅花开了,两只白鹭在水边轻舞。笔者踏着晚霞沿水边的步行堤看水中的鱼。那一尾尾红鲤鱼一会儿聚在一边转圈,一会儿分成小队向浅处游去……走到三角坦时,我突发奇想,偌大一块绿地不妨打造一个人文新景点。

        记得儿时,父亲曾说过,原来的城关二小隔壁有齐召南的祠堂,只有半亩竹园,几间简洁朴实的瓦房。齐召南是我国著名的地理学家,在此处建造齐召南纪念馆非常有意义。赭溪的未来更具魅力:天台的旅游业进入了转型升级阶段,赭溪必将以新的容颜展现在我们面前。我县著名乡贤高汉先生在《梦回赭溪》中称它为佛国的“玄关”非常精准。

        赭溪的源头有佛陇与塔头寺,国清寺又是赭溪最重要的人文景点。活佛济公就住在赭溪边。汩汩流淌的赭溪可谓禅意浓浓,佛韵悠悠。因此,确保水流的洁净是第一位。赭溪源头,万万不可破坏生态,污染水质,否则,再好的景点也会因水之浊而大煞风景。从佛国“玄关”涌来的圣水,能净化我们的心灵!

本文图片由孙新龙、庞根瑛、王文斌、郑龙、肖连飞等提供,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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