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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语|魂兮归来,墨鱼仔

2021-08-12 20:40:57

魂兮归来,墨鱼仔


猫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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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晚,在南山的一个工业区门前,我遇到了自己向我走来的瘦小的墨鱼仔,喂过火腿肠,他居然钻进了我的购物袋,倒都倒不出来,我觉得这只小黑猫真有意思,这就卯上我了!经医生检查,说是一个月多一点大,比较健康。回家后发现他食欲惊人,抢食之猛食量之大食谱之广,让一众大猫甘拜下风,看来是饿怕了!


几天过去,墨鱼仔迅速长壮实了,而且超级粘人,喜欢我的手腕或手臂,吸得吱吱有声,一两个小时不带换动作的。他特别需要爱抚,你要专注电脑,他就帮你打字,让你哭笑不得,只好陪他玩。后来陆续来了其他小猫,他有了玩伴,才不这么霸占键盘了,但时不时嗖地就跳我腿上,左边向上探出脑袋喵一声提请关注,我要装作没看到,他右边又探出脑袋喵一声,似乎在说,你还没注意我吗?那么幽怨的提醒,石头也要心软了。 




因为猫已太多,从墨鱼仔进门,就是准备送出去的。但送养墨鱼仔的过程真是一波三折。


第一次发领养贴后,过问的有五六个,学生为多,唯住石岩的小Y是有稳定工作的,说是小两口住着40来平米的房子,很爱猫也养过猫,条件一概接受,言语充满诚意,让我有些心动,只是觉得远了点。第二天小两口就从石岩赶了过来,因为路不熟,坐了5个多小时车,看来是真心的爱猫人啊!为了回报诚意,我们开车送猫过去,并且准备了丰厚嫁妆。走了近40公里,才到达他们的住处,




一进门我就傻眼了,房子充其量不超过8平米,而且几乎只有一张床!猫住哪儿呢?就和我们一起睡床上!你不说有40来平米吗?对不起,我对面积没概念。唯一和表述一致的,就是不需要封卧室的窗,因为没有窗。我不会嫌弃贫困,但为猫着想,这样的环境是难以接受的。只好仓皇撤退,嫁妆都没顾上收回。


过几天接到了好消息,在某上市公司做技术工作数年的小B,有意领养墨鱼仔。他养过猫,住房在某知名小区,三室一厅,和同事合住,同事支持养猫,封阳台没问题。但因为马上要参加军训,等回来才能封阳台。这一等就是十天以后了,中间有人要领养只好婉拒。终于他回来了,我先去看住房情况,却再次失望。小区和房子本身问题不大,但5个人住,而且他住客厅,阳台玻璃是破的,到处是门和窗,实在隐患多多。




接着在某设计院工作的小W也致电问询,他已有一只小猫,门窗都已封好,想找个伴一起养,我很高兴这种情况,当即答应了他。但第二天他来电告诉我,因自己那只小猫生病,暂时不能领养了。


不得已又发了个领养贴,这次反响热烈,不久就有十来人表示兴趣。其中华为的技术男小X,称独自住华为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从小一直喜欢猫,现在工作几年已经稳定,想一了夙愿,封窗之类条件均理解和接受。在我声称考虑考虑的两天内,他不仅封好了窗,还买好了一应所需用品。感其诚意,我们再次驱车30公里带猫前往坂田……


他热情地到路口引路,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农民房,他解释住公寓精神压力太大才搬到这里。上到5楼,非常袖珍的一室一厅,而所有的窗只封了下面一截!我问为什么这样封?他说估计猫跳不了多高。我再次傻了!小猫跳那么高都轻而易举,何况他长大以后?感觉他并不了解猫,而且还有出差之类的其他问题他也没想好,只好再次放弃。




每次送猫的路上,望着可爱的墨鱼仔,都充满依依惜别的心情,但是墨鱼仔又回来了!现在的墨鱼仔已经大不同于当初,皮毛光亮柔顺,五官充满质感,个头比同龄猫大出许多,而且在众猫中,他独善观察,花样最多,同时,一如既往地依恋人。


每当我拖完地用双脚踩着大毛巾擦干地面时,他必跳到毛巾上顺便坐坐雪橇,我换位置,他换得更快,总是调皮地拖我后腿,他享受这类恶作剧。墨鱼仔喜欢仰头袒腹大睡,每回看到他松弛加奇怪扭曲的睡姿,我都想笑。看着看着,竟意外发现他腹部还有个栩栩如生的猫头图案,简直太神奇了!

    

好在备选的朋友还有几位。其中蛇口的一位女士住在某高档公寓,一眼就看上了墨鱼仔,很热情地求领养,志在必得。但阳台很大,有难度,准备找装修师傅看看再施工。就在这时,前面提到的小W打来电话,说那只猫病好了,还想领养墨鱼仔。我去他那里看了情况,他原来说的封好的阳台是有多处破洞的旧纱窗,这当然不行,他答应马上用网格封,包括厨房。让我高兴的是,他隔壁的女同事也养了两只猫,四只猫可以经常一起玩,也能相互照应。




没几天小W就封上了网格,于是我把墨鱼仔送了过去,同时对蛇口的那位女士说声抱歉。刚到新家,墨鱼仔似乎很不适应,少有的安静,躲在猫包里不肯出来,我边轻声和他说话边把他托出来,放在凳子上,他仍然一言不发地蜷成一团,只是茫然地看着我。下楼后我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回到自己家,突然很不习惯,墨鱼仔不在,一下子就冷清了。才意识到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墨鱼仔一直是男一号!


因为想念,过两天又带罐头去看了墨鱼仔,反复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看到四只猫一起玩耍,有两个人照顾,也比较放心了。


,我在香港接到了小W的电话,说是墨鱼仔走了。我第一反应是他跑了,然而情况是最糟的一种。我立时懵了。这么活蹦乱跳精力无限的墨鱼仔,才送出去几天,怎么会这样?什么晴天霹雳、当头猛击一棍都不足以表达清楚我当时的感受。在铜锣湾的时代广场前,人群穿梭往来,一个老男人颓然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地落泪......这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现在去追究谁的责任,已无太多意义。医生只说有各种可能性,但一般不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致无法接受事实。而就在这时,我还接到了一个写得很长的短信,想要领养墨鱼仔!


次日我把墨鱼仔移葬到了南山的密林深处,放了一堆他喜爱的食物,替他合上了尚有不甘的大眼。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生动,唯独前爪像是沾满了晨露。他小小的坟冢周围,开满了黄色的、紫色的野花。从此人猫殊途阴阳两隔......


还没尽情开放,就已凋零;还没冲上蓝天,就已坠落。小小的墨鱼仔啊,你的生命怎能这么短?短得真如一声叹息!这一个多月,你该是快乐的吧?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还有那么多伙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着急了,或许你知道你没有那么多的明天?所以你使劲吃,使劲长,使劲可爱,使劲和人亲昵、和猫打闹,连睡着了也要表现,你的时间是用分秒计量的啊!




希望有猫的天国存在,在那里,你可以尽情地吃,尽情地玩,没有恐惧,不会流浪,总有关爱。你现在到那里了吗?


为你奉上烛光,祈祷你来世的安宁,忏悔我执意把你送走的愚不可及,诉说我的亏欠和自责,我的理智对于你是多么残忍!


真想你,墨鱼仔。乘着今夜清凉的风,到我的梦里来吧!还像以前那样,左边探出头喵一声,右边探出头喵一声,让我再看看你的顽皮样子,让我再好好地爱抚你一次。


墨鱼仔啊,魂兮归来!


拍摄:老许




猫语者:cat-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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